現場@純文字 主 頁|總目錄|作者索引|投 稿|討論/留言 |
[Posted on 2001-06-12]
郊區的天空在黃昏的折磨漸漸暗了下來,我躺在靠窗的床上。
家人都說我病得很厲害,說我時常說一些胡話,都叫什麼也不要幹,只讓我躺在床上。
我時常會聽到一些別人聽不到的聲音。
屋子被燈光灌得滿滿的,我望著窗外急忙的飛蛾,到處亂撞著尋找入口。我出神地望著這些穿著白色睡衣急著亂撞的小東西,感到一種無名的親切,歲月的旋渦無情地,摧毀著我的無知和輕狂,就這樣在這紅塵中醉醉醒醒,停停走走。
(一)聖火的由來
“就在前面,快!快!”
“快到了,那不是亮亮的!”
我又被飛蛾的吵鬧聲攪醒了,看見它們瞎撞,就上前個究竟。
“喂!你們在瞎忙什麼?”
“你說什麼!你說我瞎忙,那是我們聖潔的燈火(它把光說成火),聖火是我們生存的唯一目標,感受的聖火的洗禮是我們畢生的追求。”它非常生氣地罵了我一通。
“難道你不知道那是自取滅亡嗎?”
“這樣痛快,刺激的感覺,你活得再長,能體會到幾次?!”
我被說得無話可說,就走開了。這時又碰上一只飛蛾。
“你怎麼還在這兒?你們的聖火在前面。”我向它喊道。
“哦,知道了。”說著它卻往反方向飛去,我覺得奇怪就向它問個究竟。原來飛蛾是不願意接受燈火的洗禮的,因為那樣死得更快。飛蛾一生都受著燈火的誘惑,就像鐵會被磁吸住一樣,它們同樣會被燈火的魅力所吸引,所吞沒。不過它說在被燈火所毀滅的一瞬間,它們會耗盡全身的精力以追求一種特別的快感。
到底“感覺”重要?還是“活的更長”重要?看來飛蛾也面臨著選擇。
(二)就這一句話
我又聽到哼哧哼哧的聲音,一只黑盔黑甲的螞蟻正夾著一粒大米趕路。我想跟它聊一聊,就上前跟它打招呼,可它總是那一句話:因為我是工蟻。任憑我使用什麼花招,它都以那一句話答復:因為我是工蟻。據我所知在螞蟻的王國裡每一只螞蟻的分工都是十分明確的,而且終生不變,我不知那些可憐的東西會不會感到厭倦,和我說話就只用那一句話,難道它生下來就只會那一句話麼?
(三)美麗是一切!
一只垂頭的孔雀緩緩從東邊走向西邊,我問道:
“喂!你怎麼這麼孤獨,沒有其它伙伴嗎?”
“只怪我開的屏不好看,哎!”
“難道‘美麗是一切?’,你們……”沒等我說完,它就接道:
“當然,美麗是我們的象征,我們唯一的生存目標就是美麗。”
它也像我解釋了一大堆,而且也說那會影響它們後代的種群繁殖。
(四)非得這種方式!
我又碰上了一閃一閃地飛著的東西,原來是一群螢火虫,我向其中一個問道:
“你們在尋找什麼東西嗎?”
“不,我們在趕路,我們世世代代都在尋找‘桃花源’,那是我們的目標。”
“你們為什麼在黑夜中趕路,非得這樣嗎?”
“對!若是其它時間你永遠也到不了,非得這種方式才能到達。”
(五)快把我釣走!
我不知不覺到了海邊,陣陣的涼風習習吹來,我便躺在一塊平平的大石頭上,一只腳伸在水裡,慢慢地有了睡意。
我覺得我的腳痒痒的,像什麼東西在輕輕地咬,後來癒來癒痒了,我睜開眼一看,原來是一條魚,我問道:
“你,小魚,你想跟我說話嗎?”可它苦苦哀求道:
“好心人,救救我吧,快把我釣走吧!”我疑惑地問:
“生活在這麼美麗的大海裡,難到你不高興嗎?”
“你們人真是不知道我們魚的痛苦啊,這是罪惡的大海啊,它淹沒了我的眼淚,使得我們魚不知道對方的感覺,是高興,還是痛苦,後來我們漸漸沒有了表情,變成現在這樣醜陋,你快把我釣起吧,這裡是沒有理解的苦海,我再也受不了了。”
我聽了魚的訴苦,好象覺得這汪洋大海就是魚的眼淚。
■
現場@純文字 主 頁|總目錄|作者索引|投 稿|討論/留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