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 榄 树 OliveTree 文学月刊·1995年创刊 1995年第5期(总第5期)·1995年7月1日出版
本期目录【大地的记忆,致六月】 无题--写给六月 J H 六月的雷雨 建 云 怪胎 非 杨 六月 西 岭 满江红 六月 秋之客 六月印象 亦 布 一九八九年--六号 马 兰 最后一名诗人 诗 阳
【在月亮的手下缓缓长大】 几许(四) 梦 冉 今晚,明月不再留 诗 阳 这样的季节 星 琴
【现代触角】 不变的城堡 方舟子 模仿女人 马 兰 两种语言 鲁 鸣 恶梦 祥 子 纸鸽子和花 非 杨 天涯 杨 平
【译介纵横】 树 [美]基尔默(非 杨译) 对于谁而言…… [日]清水哲男(梁天天译) 伪造《诗经》 莲 波 钻石与石墨--诗为什么不能翻译 蔡思果
【新闻启事】 诗人与诗人的聚会 亚 非 征稿启事 本刊编缉部 ———————————————————————————————————— 1【大地的记忆,致六月】 ———————————————————————————————————— 无题--写给六月 ·J H· 枪杀我吧 我不会选择谎言 因为我只能选择做人的真诚 只能选择生命的爱 无论活着,还是死去 枪杀我吧 将我和夏夜和星星一起 枪杀 让我的躯体 和东方的夜幕一起 悄然挂满无数的弹孔 任春天的雨缓缓流泻 任冬天,寒风发着轰鸣 做我的呐喊 枪杀我吧 在三百六十五天 在每一年,每一月 我会将名字留给母亲 青春留给爱情 然后走上漫漫的长街 微笑地,迎接 让你发抖的 我的死亡 ■[目录][下一栏] 六月的雷雨 ·建 云· 六月 曾是读书的季节 只因那夜 坦克的履链 压得 悲愤的吼声锵锵如雷 六月 曾是欢笑的季节 只因那夜 枪弹的呼啸 射出苍天 不忍的泪水如雨注 六月 曾是多情的季节 而就在那夜 你六月的青春 竟被无情地射杀 自从那夜 我开始明白 为什么六月之后 花能自由地开放 只因这片沃土 永远埋着 你不朽的躯体 我也终于明白 最美的花 为什么都是 你的血色 ■[目录][下一栏] 怪 胎 ·非 杨· (之 一) 五千年文化生了一个儿子 是三千岁的皇帝 三千岁皇帝生了一个儿子 是八十年的专制 后来,八十年专制的肚子里突然! 就怀上了一个怪胎,叫做民主 才十天,民主自己就要生 于是!就生了 一团血肉模糊滚了出来,叫做六四 (之 二) 怪胎难产后 一团模糊的血肉滚上人们的心头 重新结成一个怪胎 心灵从此不再生育 一只永远无法剥离的胎盘 留在那片国土的体内 又结成另一个怪胎 从此年年传来阵痛 (1995.06.07) ■[目录][下一栏] 六 月 ·西 岭· (一) 刚刚过完你的生日 就参加你的葬礼 六月 给了你生与死的辉煌 而我却在同一个六月 涮洗着 自己的尿布 (二) 本应是鲜花铺满的街头 洒下一片血红 本应是白云舒卷的蓝天 罩下阴沉的雾黑 本应是百鸟欢唱的时候 滚过一声闷雷 六月, 你为何如此暴虐? (三) 一句话 喊了一百年 却依然噎在喉头 一腔血 流了五千年 也依然浓重如初 生与死 短短的四天 却使人在每一个六月 沉思,怀念 ■[目录][下一栏] 满江红 六月 ·秋之客· 浪迹天涯,年年度,昏黄六月。 华灯下,长街十里,残阳如血。 铁甲烽烟尘障起,旌旗呐喊呼声切。 少年酬,青冢落平川,秋风碣。 居庸翠,西山雪。① 家国恨,长亭别。 望京城泪眼,语迟凝噎。 游子无眠杨柳岸,梅花待放寒食节。 欲晴时,归去访昆仑,从头越。 ①居庸叠翠和西山晴雪在燕京八景之列,其它六景 为:琼岛春荫,芦沟晓月等。 ■[目录][下一栏] 六月印象 ·亦 布· (一) 蓝天 绿地 花絮随风而舞 鸟儿在阳光下鸣啭 (二) 恍惚中你又在那火光四起的城市里狂奔 兄弟姐妹们的虚弱身躯已不可见只剩那些熟悉的名字涩涩地粘在你的嗓口 金属声 从四面八方逼近子弹追逐着年轻的梦冷冷地流淌在你脸上的不知是泪是汗 青春 四处迸溅在这烧焦的夜中 红得令人眩晕 (三) 黎明时分 雨滂沱而下 天边有雷声 且近且远 (1995.6) ■[目录][下一栏] 一九八九年--六号 ·马 兰· 这些呼号的头颅不仅要穿越地狱之火 这些焚鸟的烈焰不过是声音和飘浮的绉纹 鸟来自天堂灵魂来自头颅 我们自救于魔掌之下,兄弟, 血淋淋的手语征服人为名词的日子 以无遮无掩的身体、赤手空拳的时间 背对夕阳,驱赶今天 让不生不死转为生和死 这男人的节日女人的汛期 多么浪漫优美的山水风景 可是历史的伤口情不自禁旧病复发 雨露消灭了花朵没有水了这是极限 一些人走失在这个夜晚,另外一些人 在毒日下开始逃亡的舞蹈 记忆的真实如同生活不能避免 宿命的我们哪能选择一意孤行的命运 天空在上下摇曳这百年亵渎后的 百年孤独 ■[目录][下一栏] 最后一名诗人 -- le dernier poete ·诗 阳· “在一个伟大民族觉醒起来为实现思想或 制度的改革的斗争中,诗人是最可靠的 先驱、伙伴和追随者。”-雪莱 当青春与生命同时被窒息在摇篮里 当真理也被抢劫当历史也被贱卖 当双手被斩咽喉被割当所有的朋友被杀绝 当我已成为十字路口刑场的最后一人 当我回首选择了你们的枪口 当我环顾宁静的晨曦已无亲人可告别 我将举起最后的目光 以从容的微笑 将你们的灵魂处决 杀吧 我将默默背起自己的遗骸 爬过鲜血洗涤的屠场之夜 爬过没有被写完的青春史诗 爬过五千年 那劫难尽历的国土 抱紧理想 爬进最后一泓月光之水 苍天已在苦难中猝然崩塌 沉默压倒谎言 而六月的第一朵蔷薇不可凌辱地 缓缓挣脱出僵硬的春草 在应声倒下的地方 在曾经长满勿忘我的无名荒岗上 在母亲悲恸的泣影里 在情人泪濡的罗裙边 殷红地 粲-然-绽-放 (1995.6.4于俄勒冈) ———————————————————————————————————— 2【在月亮的手下缓缓长大】 ———————————————————————————————————— 几许 (四) ·梦 冉· 月影随风 吹过 饮也无过是一种姿式 与一罐季节 以微醉 的流水的形态 划上虚无的句号 在天外 句号 一串串飘过 若流云 仿佛从未真实过 的书法 ■[目录][下一栏] 今晚,明月不再留 - claire la lune, clair mon coeur ·诗 阳· 一页厚厚的 夜雨 隔远了 一舟随你漂迁的 世界 只为你啊,流浪不已的人啊 我的心 在你皎皎秋月中 而你的心 在我浑浑春月外 明月 或许 不愿再留 我却乐意 轻寐 于远郊 而远郊 已挂满孤寂的云 一缕徐徐的 夜岚 掠过了 一个回肠万转的 时代 只因你啊,沧桑尽历的人啊 为什么 落叶 一寸寸埋没 异乡的美人蕉 为什么 淡雨 一分分涨过 这故土悠悠的情 星辰 或许 即闪即灭 我却乐意 轻寐 于远郊 而远郊 已飘满落寞的烟 ■[目录][下一栏] 这样的季节 ·星 琴· 默默地回来 山月 还是遥远 仿佛不识得我久久的渴念 尚自系在那一棵秘密的花树 秋风里 维持着不肯飘然落地 渐渐不知为何 叶脉透明地脆薄 渐渐地以为小鸟的鸣声 即是归巢 一湖的水喧然 在坠落的月里 怀着怎样一份陌生的熟悉 情怯 所有曾经相携的云影 可还在冷月波心 划着清寂的水纹 默默地 思索 却不能触及 已厌倦 这样的季节 这样的距离 可是即算在海鸥的飞翔里 你细密的迷惑的存在 总在不停地奔忙 随着海涛 击碎在礁石 纷纷回首地一痛 忘却 [目录] ———————————————————————————————————— 3【现代触角】 ———————————————————————————————————— 不变的城堡 --关于卡夫卡 ·方舟子· 在无数个星星也被灭绝的夜晚 熄灭了窗帘后最后一盏灯 一遍遍翻阅你磷火跃动的心灵 在静寂中 又踏下一级你铺就的孤独阶梯 走向那座不变的城堡 不敢把脚印留下 也不敢驻足考证 那一堆堆血泪流尽的化石 城堡的门为我敞开 一个黑洞的眸子是它所有的诱惑 城堡没有衣裳 那闪耀的只是昨日的梦幻 宛如冰雪雕成的宫殿 但是据说寒冬已过 仿佛夏日的温暖已经在抚慰 你们那些早已冻僵的饥渴 我不能不赤身走过这条街道 裹着黑夜的尸布 去寻找那一片最后的雪花 把冬天的证据交给你们 然后熄灭一盏盏路灯 让你们看看黑夜 这时候我看到 地上有无数的人影包围了我 可是见不到面孔 那些变形的 那些经审判的 那些被迫流浪的 人们啊 露出自己的面孔 让我们开始明天的交谈吧 我不是一直站在你们面前吗 只有漫天的纸片撒向我 明天它们将化为雪 而我就是雪人 我的血色洁白 可是依然滚烫 我将唤来永无尽头的雨季 让冰冷把我全身抚遍吧 总有一天雨会温柔地淹没我 百年之后你们将发现一堆流满泪的化石 永不枯干 城堡的门在身后合上 重重的审判声响了 (1991.11.改写旧作) ■[目录][下一栏] 模仿女人 ·马 兰· (之 一) 读了几页风景诗 抹一把口红,从此成为时装 我如花似玉,心急火燎 向性别靠拢 可人的手势低垂、苍凉 我找你,昨晚 为了你的失踪我将生存得 朝气勃勃 如果让我继续做这个梦 任何男人来了我都开门 我不喜欢拖泥带水 时间已经在墙上温柔地哮喘 真的,很多房屋和猎人 这时我想自暴自弃是对你最好的答谢 (之 二) 一条棕色的河从体内向体外穿过 不管梦是否有背景 夜晚天空的表情非常坦率 我的痛苦对你的痛苦也无所顾忌 仿佛每年五月你乘风归来 同一只宿命的鸟哑然失笑 我静静地等待 那山顶任性的风击败我魔鬼般的梦想 自生自灭 你渴望成长之后吗 (之 三) 我因一个动词和副词而一错再错 在被你的工具涂遍了的我面前 彼此也许遗憾许多 但我的枕头和家具都正常地活着 他们没有性别 我恍若隔世,我是女人吗 在舞厅,几个女人谈论别的女人 我只有做女人的欲望,开始了模仿 首先修指甲、眨眼睛 我说你是男人或不是男人 我在哪里乔装打扮, 包括我走向生育分裂出另一幅肖像 这是我自己的事 (之 四) 我是肉体凡胎,我就入乡随俗 我的匆匆而行粉饰节日的爱情语言 男人们来来去去、爬上爬下 我怎么潮涨潮落 黑夜一点一滴浸入我的胸膛 我的身体塌方般地轻浮 我该学会逃离影子的跟踪 我知道挂满衣服的墙仍眺望我 呵那些善良的阳光天使般地笑 那些道路和艺术都是圆的 一切归于习惯 让我去无风的丛林吧 都说孤独是孤独者的艺术 总之无论何时你不能说我没有父亲 (89.6.写,95.2.改) ■[目录][下一栏] 两种语言 ·鲁 鸣· 你有两种语言 一种是生存 撒满了眼睛 另一种是十字架 你自己背着 前方是僻静的梦 你不在乎有没有同仁 你对我说 你愿意 面对十字架 你走着 我怀着佛心敬佩你 希望能读懂你的言语 好让我足以 重温生命重温爱情 在这个世纪的残月里 我的肢体渐渐变轻 我只好在黄昏里与女人逍遥 我想 我的内心很空虚 是因为我没有你的第二种语言 我的身体拒绝长出叶片 我害怕变成怪物 不过,朋友 我喜欢你有第二种语言 让我在生活的平凡里 有一点外来的东西 增加一点 我不能够制造的新鲜 (1994.2.27密执根) ■[目录][下一栏] 恶 梦 ·祥 子· 从一个床头到一个床头 我想知道为什么? 他们都仰面平卧 盖得严严实实 一个小女孩 一个老头 或者,一个年青的人 他们都睁大着眼睛 一张发绿的脸 没有表情。 他们 都已死了。 今夜的某个时间发生了一件事情 我想知道是什么 在等我。 从一个房间到一个房间 我寻找一个痕迹 也许 一只伸在外面的手。 有人在开一只抽屉。 我挣扎着睁开眼睛 床边 站着一个阴影。 我不能呼吸。 (1995·3) ■[目录][下一栏] 纸鸽子和花 ·非 杨· 多少次升起,想寻找一种据说叫做飞的感觉, 好让你的目光也惊讶于我的潇洒。 可是,无论我如何扭动躯壳, 身后的曲线总是令人心酸地笨拙。 多少次把沉重的头栽到泥土里, 却总也抖落不掉薄薄的一层虚荣和自我。 在痛楚和苦涩不远的地方, 你的芬芳随风流播。 其实,即使我发出过无数次呼唤, 那也只是你总也装做听不见的声音。 始终无法在一座冷漠的物理空间里遣散的 只是我心中那份并不时尚的无奈和忧郁。 自从你的视线被我的眼睛弹开, 就早已注定我要在旋转的风中 把自己迷失一千次。 直到第一千零一次,你的同伴终于起了猜疑。 虽然毒蘑的颜色在她们脸上隐隐约约, 但那些猜疑对于我却依然美丽得难以解释。 所以,我将不去承认或否认什么, 时间会把一切都推移过去, 包括我身影里的阴沉和孤寂, 以及你脸上那朵若即若离的笑意…… (93年12月稿,95年1-3月一改再改) ■[目录][下一栏] 天 涯 ·杨 平· 一排排高楼从世纪的前端崛起时 我和这个世界的距离便远了 拎着一整袋的寂寞 在车站与车站间不停转换 是我越来越迷乱的生活方式 天 不再蓝了 雁群 不再穿过湿濡的眼网膜 梦境 慢慢的 干成龟裂的荒地 阖目枯坐的我 不时听见来自体内的隆隆吼声 独立于日趋颓废的 那种苍茫-- “起雾吧!” 我多么地渴望拥抱一份虚幻啊 [目录] ———————————————————————————————————— 4【译介纵横】 ———————————————————————————————————— 树 . Joyce Kilmer . ·[美]基尔默(非杨译)· 我想,我会永远永远也找不到 一首诗可以象一棵树那么美好。 树,把饥渴的喉咙伸入大地 就能吸吮到甘甜流动的乳汁; 树,终日无休无止地仰望上苍, 把葱茏的手臂举起高高地颂扬; 树,总是在夏日里让知更鸟 把一顶窝巢戴上自己的发梢; 树,敞开怀抱让白雪飘落; 也敞开着生命跟雨水溶合。 诗,是让我这样的庸人来写的; 只有睿智的上苍才会写一棵树。 ※ ※ ※ ※ ※ 对于谁而言…… ·[日]清水哲男(梁天天译)· 时常将冰冻的液体撒在玻璃杯的表面 目视着水珠子的凝固 对于谁而言,他的世界的终结就在眼前的 小小的桌面上 鲜艳的酒红色十字架 被水珠渐渐沁染 对于谁而言,有着今日盛世的今天 却将是划上句号的时候 杯中沉船一样的冰片 突然发出桅杆倾斜后折断的声音 对于谁而言,象是一种被随意玩弄后的感觉 心,在这一瞬间又弹跳回到世界的表面 液体像被阳光照射下不断地蒸发 我也将成为生命结束后的一种物质 对于谁而言,仅仅是一目了然的迷途 我却固执地沿着这条路走向末端 一切都过去了 迅速将这些液体喝下去的 理由早已不存在 一切都过去了 迅速地去收拾这些玻璃杯 也已没有必要 对于谁而言,即将成为朽木的年龄 在没有风的午夜,心中的帆船已被寂寞所沉没 如果明天 我能一下子跨上银色的车座 依旧朝着同样的一所学校走去 那么,桌上的这杯砂糖水 对于谁而言,又曾经发生过什么感触 哪里是行将就木的地方 此刻,依旧干渴的我是唯一的现状 ■[目录][下一栏] 伪造《诗经》 ·莲 波· 闲来无事,听歌,听老歌。 Scarborough Fair 是我很喜欢的一首老歌。因 为它不那么美国,因为它那种幽怨的低唱。 我总觉得它和《诗经》有一种很微妙的契合,纵然一个是公元之前,而另一 个是百世以后。 它的旋律,仿佛是一阵清风,夹杂着野草野花的苦寒轻香,在大地上缓缓掠 过;而我更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人摇着木铎,边走边呼唤着苍穹,在一望无际的 大地与村庄之间采集梦幻。 真地很难忘却这种莫名的联想。很喜欢在异邦的文明之中,还能寻出这样令 我心折的古中国的意韵。 试着用《诗经》的格式翻了下,填到原曲中,竟也能唱。 问尔所之,是否如适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蕙兰芫荽,郁郁香芷 Parsel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彼方淑女,凭君寄辞 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伊人曾在,与我相知 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 嘱彼佳人,备我衣缁 Tell her to make me a cambric shirt 蕙兰芫荽,郁郁香芷 Parsel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勿用针剪,无隙无疵 Without no seams nor needle work 伊人何在,慰我相思 Then she will be a true love of mine 伴唱: 彼山之阴,深林荒址 On the side of hill in the deep forest green 冬寻毡毯,老雀燕子 Tracing of sparrow on snow crested brown 雪覆四野,高山迟滞 Blankets and bed clothers the child of maintain 眠而不觉,寒笳清嘶 Sleeps unaware of the clarion call 嘱彼佳人,营我家室 Tell her to find me an acre of land 蕙兰芫荽,郁郁香芷 Parsel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良田所修,大海之坻 Between the salt water and the sea strand 伊人应在,任我相视 Then she will be a true love of mine 伴唱: 彼山之阴,叶疏苔蚀 On the side of hill a sprinkling of leaves 涤彼孤冢,珠泪渐渍 Washes the grave with slivery tears 昔我长剑,日日拂拭 A soldier cleans and polishes a gun 寂而不觉,寒笳长嘶 Sleeps unaware of the clarion call 嘱彼佳人,收我秋实 Tell her to reap it with a sickle of leather 蕙兰芫荽,郁郁香芷 Parsel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敛之集之,勿弃勿失 And gather it all in a bunch of heather 伊人犹在,唯我相誓 Then she will be a ture love of mine 伴唱: 烽火印啸,浴血之师 War bellows blazing in scarlet battalions 将帅有令,勤王之事 Generals order their soldiers to kill and to fight for a cause 争斗缘何,久忘其旨 They have long ago forgoten 痴而不觉,寒笳悲嘶 Sleeps unaware of the clarion call (再重复一遍第一段) 〔寄自 yong@cicero.spc.uchicago.edu〕 ■[目录][下一栏] 钻石与石墨--诗为什么不能翻译 ·蔡思果· 有一天,我讲纯中文的问题,提到只有化验室里提炼出一种化学元素,才算 得纯。为了查点这句话有没有毛病,我特地请教李伟基博士。承他告诉我,这句 话没有说错,顺便提起,钻石就纯粹由碳构成。 第二天,我们又碰到一起,李兄又说,石墨也纯粹是碳。我问他,这两样东 西,一样晶莹象星,另一样黑漆象墨,分别在哪里?他说结构不同。忽然我悟到 ,诗和诗的译文分别所在,就是结构不同。一句好诗是钻石,译成语体或他种文 字,就成了石墨或另一种东西。原素完全是一样的。 化学有所谓“同素异构”,就是这一种。钻石和石墨的碳原子〔之间的〕距 离和角度不同,这是立体的排列,密度当然也不同。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之所以妙,是它立体的安排好,恰到好处,也 许可以说是钻石的密度。若是改为: 花在落,一个人独自站立; 微微的雨在下,有一双燕子飞来飞去。 结构改了,诗毁灭了,钻石变成了石墨,虽然碳还是碳。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这样美的两句,经唐安石(John Turner)神父译为英文: And ineluctably the blossoms fall, And swollows, like the ones I knew, return. 这位神父的翻译是值得佩服欣赏的,但是他所译的这两句,完全失败。我不知道 谁能译得令人满意。这也是好诗不能译的最好的说明。我们又何尝能够把它译为 白话而保持原句的美呢? 真没有办法,花落掉了; 似乎我认识的燕子又飞回来了。 比唐安石的英译,未必好些。 再拿英文诗来看。伍滋伍斯一首著名的《悼露西》〔原标题为 She Dwelt among the Untrodden Ways 〕的诗末节: She lived unknown, and few could know When Lucy ceased to be; But she is in her grave, and oh, The difference to me! 是非常感人的好诗。可是如果照字面死译,不加经营,中译是这样的: 她生时没有人认识, 露西死时也没有人知道; 可是她现在在她的坟墓里, 对我的不同啊! 不同的文字,结构更加不同,反译当然更难。伍滋伍斯的诗这样一译,还算 什么诗呢?当然,如果由诗人来译,另外用中文诗的结构,情况会大不相同;那 是另外的创作,已经不属翻译范围,我此刻不准备尝试。 所有的佳句都不许人翻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晚来天欲雪, 能饮一杯无”、“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 人回”、“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 在玉壶”、“门对寒流雪满山”、“野渡无人舟自横”、“庭草无人随意绿”、 “空梁落燕泥”、“莫道不消魂,人比黄花瘦”、“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都不能译。 我们不要以为文言的诗词千锤百炼,字用得少,不许人翻译成语体文。新诗 人用白话写诗,也是不许人改写的。打开周梦蝶、余光中、黄国彬的诗集,里面 的作品全是特别结构而成,即使不象旧诗那样与语体文迥异,倘使用口语说出来 也绝保持不了原有的感人力量。试看周梦蝶的《逍遥游》: 绝尘而逸。回眸处 乱云翻白,波涛千起; 一如历历星河之在我胆边 浩浩天籁之击我胁下。 有人可以说这是文言结构,不过换了他的《守夜人》: 即使围我三重 困我在墨黑无光的核心 缴械,那绝不可能 再看黄国彬的《咏物:箫》: 惆怅的手指怃然低按, 晓风中把淡月按残, 吹起深秋的蒹葭苍苍; 黄昏时失落在渐阔的暮寒, 四野寂静中低诉, 伤心的往事天涯人的孤单。 这些诗用字虽然比文言的多些,也是锤炼出来的,文字本身有魔力,换了语体的 结构,魔力就烟消云散了。 诗的结构固然和散文的不同,新旧诗的结构也互不相同,文言诗哪里能译成 白话诗,白话诗又哪里能译成文言诗?旧诗词不能译,新诗也不能译,这是结构 的问题。姑且说是钻石和石墨之别吧。 〔键入者有删节与技术性改动,寄自 Sanyee_Tang@mindlink.bc.ca〕 [目录] ———————————————————————————————————— 5【诗人读诗】 ———————————————————————————————————— 评新生代诗 ·竹 人· 手头正巧有本朋友捎来的《新生代诗卷·以梦为马》,序中对84年《他们》 诗群中的韩东、于坚、丁当、吕德安、王寅等有一段评介。对这些诗人及其作品, 竹也不是很了解,因此在介绍韩东两首诗之前,特录该段于后: “……《他们》……,关心的是作为个人深入到这个世界中去的经验和感觉。 他们反对诗歌的易感倾向,唯修辞倾向、训世箴言倾向。对个体生命经验隽的克制 性陈说,对‘不再被需要的一代’精神状态的冷静呈示,对日常生活的诗性体验, 对历史感、文化感的刻意悬置,使他们的诗在单义解读的外表下,潜藏着深层的不 可消解的纯语肌质……” 诗代的承接从表面上看,经常是血淋淋的。这些诗,和我们耳熟能详的陆、台、 港的朦胧诗,和大陆官办的《诗刊》里的主流作品,从观念和技巧运用都有很大的 距离,而实际上,这确实是人文主义在现代工业社会里没有出路的出路。 这世界,有的人冒雨狂奔,有的人戴着墨镜随便地走着……并不在乎谁活得好, 谁打的饱嗝动听,谁能赢得更多的掌声,等等等等,只是互相打量一眼,知道一下 彼此的座标,才会知道世界之所谓世界并非妄称,而急鼓或疏钟的敲击,也确乎很 晚了。 ㈠ 两项以内 ·韩 东· 我必须接受睡眠以后的白天 必须在习惯以后回到夜晚 两项以内我必须依次选择 钟摆在时钟窄小的内部回荡 增加或减少,火柴杆针对外面的火柴盒 衣服的式样变了,但不会有另外的尺寸 葡萄酒从瓶中倒入杯中再放上平台 一只笔吸足红墨水,因为蓝墨水使我厌烦 而流出的血,可分别红和紫 我在黑暗的里面进入了较小的黑暗 我比较大地的长和大地的宽 车靠右行,仍从原路回 天空的高度以及海洋的深度 圣人说:飞鸟水中的影子同时是鱼 一根头发的末端我坚持分岔 还是那根生自头皮的头发 【竹评】 实在是活得够腻味的。有多少项选择又有多大意义——假如选择本身是机械的、 强迫的、现代化的!不过是量的“增加或减少”,不过是一个“黑暗”套着另一个。 嘿,偏偏还有“圣人”要来句玄而又玄的空言…… 于是我和在流水线上拧螺丝的卓别琳成为同志,烦躁以极,对无可选择的我也 强令其“分岔”,而这,昨天就演习过了。 结结实实的好诗。 ㈡ 渡河的队伍 ·韩 东· 此刻一支队伍在渡河 此刻地面上两条河流交叉在一起 一条是不动的平静的真正的河 一条是黑色的向上进入对岸的山区 一条河经过一夜就要消失 那条不动的平静的河很久以前就在这里 一条河流经另一条河 缓慢地谨慎地响起了那水声 此刻这仅是一支渡河的队伍 在以后的一百年里来往于这条河上 从这里过去从下游回来 八十里外,最后一名士兵上岸时已洗净铠甲上的血污 【竹评】 想象你正面对党报上刊的一幅油画,“红军渡江图”,壮乎哉…… 和着宁静的大自然,战争究竟能带来什么?不过是“一百年”,不过是“八十 里”,留下的只是“血污”而已。 以下是从《新生代诗卷·以梦为马》摘的三首没时间细评。 ㈢ 一个故事 ·邹静之· 给女儿读着那只灵犬的故事 冬夜的风从炉火边吹过 她宁静,被那只狗带走 像将行的旅人,迷恋远方 她开始飞翔,在我的声音之上 和那只怀旧的狗一起 这使我在读书时感到孤单 读过的文字被风吹远 这是真的,它带给女儿眼泪 她听着那只努力走回亲人的狗 而不能自持,她流泪时看着我 这是真的,在她流泪时我们互相看着 【竹评】 和这卷诗里的大部分诗不同,邹静之的很朴实诚恳,反而很有魅力。童话和家 的温情,是终归要回归和咏唱的,非常喜欢。 ㈣ 手枪 ·欧阳江河· 手枪可以拆开 拆作两件不相关的东西 一件是手,一件是枪 枪变长可以成为一个党 手涂黑可以成为另外一个党 而东西本身可以再拆 直到成为相反的向度 世界在无穷的拆字法中分离 人用一只眼睛寻找爱情 另一只眼睛压进枪膛 子弹眉来眼去 鼻子对准敌人的客厅 政治向左倾斜 一个人朝东方开枪 另一个人在西方倒下 黑手党戴上白手套 长枪党改用短枪 永远的维那斯站在石头里 她的手拒绝了人类 从她的胸脯里拉出两只抽屉 里面有两粒子弹、一枝枪 要扣响时成为玩具 谋杀,一次哑火 【竹评】 这确乎是一首要讲“道”的诗,很理性、很智力的观察和剖析。并带着一种看 透之后的诙谐和嘲弄。 那座带两只抽屉的维那斯,抽屉本是空的吧?记不确了。两粒子弹,无非是他 杀和自杀罢了--依然是“拆字”和“分离”的游戏。 一定要提个问题的话,我会问:谁的玩具,上帝的,还是达尔文的? ㈤ 听冬 ·石光华· 水上,淡淡的寒梅悄然 听落雪低语。疏影以外,是月亮的触及 一片枯苇潇潇如歌 是逝者之回首,是一次寂寞的诉说 与乱更相倾 而望冬的深冬以水为舟 以一次空弦的断裂,为宁静的源头 而水落石出。我想 用血痕写高山之悠远,泪滴清酒 即使是一段离梦,也铭骨为文 把维一的苏醒 作为看云起的时候 看雨洗篁竹的时候 那么,我将踏雪而来 悲哀的日子便相许以心 倘若蓦然相逢,便叩缶而乐 让门外有归者,有花之灿烂 然后开始无边的岁月 在深深的等待中结庐濯身 并仰空若思,在每一株荒草的背后 进入古老的弥留-- 【竹评】 石光华据书中解释是“整体主义”(《汉诗》)的代表,“……力图对整体性 精神智慧,完成一种非逻辑状态的空灵进入,对种族文化和审美性格的重新洞开、 发现,使他们的诗既有鲜明的与传统诗的文本互涉特征,又具备某种陌生的、眩惑 的现代因素……” 这应该是很切题的评介。诗中繁多的意象,“寒梅”、“疏影”、“枯苇”, 甚或是“水落石出”、“叩缶而乐”、“结庐濯身”都冰封了千年之前的韵味,就 象是听一首古曲。这不是要论“道”的诗,所以不用也无法多说。 [目录] ———————————————————————————————————— 6【散文园地】 ———————————————————————————————————— 雨的记忆 ·石 影· 夏天又慢慢来了,昨夜一夜小楼无风,早晨从鸟鸣中醒来,满窗浓绿折射着灿 灿的阳光,竟无由地怀念起故乡的雨。 来美才一年,在橡树、松鼠环抱的校园里,南方温暖的气候把乡愁、相思都慢 慢地化解了。有雨的时候,也常是急速而来急速而去的暴风雨。常常是整夜树摇风 急,清晨开窗却是满眼阳光。除了特有的雨后气息及湿漉漉的草地外,哪有一点雨 意呢? 而这种急雨是不适合面对自己心情的。 所以,更加怀念故乡的雨。 武汉其实是不讨人喜欢的城市,除了闻名的火炉称号外,拥挤与不洁是相辅而 成的特征。汽车站、轮渡、行人道,总是热热闹闹生气勃勃。在这个生命力旺盛的 城市里,你被不由自主地卷入到一种世俗的生活中,你没有时间去考虑什么,那么 多纷杂的人、事兴致盎然地向你扑来,你是否能沉得下去呢? 但幸而有雨。 雨季通常是在夏天,但梅雨季节,纷纷扬扬的春雨更是缠绵不停。记得每年冬 季过后不久就是连绵的春雨,又冷又湿的空气让人憋闷得不行,而短促的阳春天气 催开武大烂漫夺目的樱花,又很快地把薄命红颜折杀在风雨中,真不知春雨也会如 此地不怜香惜玉?! 高中读书的时候去附近的小镇纸坊,是做什么“调查研究”之类的活动吧?全 班四十来个人宿在一家兵工厂的招待所里。那正是三月的时候。可巧第二天就遇上 一场春雨,只好都缩在屋里打牌。其实那雨是细细密密的,有些象柔顺女孩的长发, 我便约了一个女孩一起出去走走。 呼吸着郊野清香弥漫的空气,我们把伞也收起了。沿着一条柏油马路往前走, 池塘里的水鸭在戏水的欢乐中发出喜悦的叫声,纷纷扬扬的雨丝飘飘洒洒地在广阔 的大地上飞翔,我还记得在我俩偷偷摘了一朵艳红欲滴的桃花时,泥塘里的水牛哞 哞地向我们威胁的情景,而那湿润、清澈的感觉留在记忆里竟是这样弥久愈新的令 人温暖。 更多的记忆是夏季的雨。特别是六七月临夏的时候,这雨对于临居长江的人来 说一点也不是浪漫了。滂沱大雨连续整日地倾泻,电台、报纸天天报导长江水位的 涨落。而民众,也要慢慢开始贮备一些生活必需品了。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上班一年,出门走到街上才发觉主干道己被水淹没至我膝 盖以上,本来自以为骑车技术尚佳的我也只能推着车缓缓前行,而周围的人们尽管 怨声不断,似乎也很喜欢这难得的每年涉水而行。而那一年的雨该是下了大半月吧, 以至当天空稍稍露出一丝亮色,我们便会感觉到阳光灿烂了。其实那倾泻不停的雨 一停,气温会更往上走呢! 在不长的生活经历中,有雨的记忆也就有浪漫的心情。记得那一年慧星出现、 月食发生的晚上,月食过后竟是滂沱的暴雨,而那个我喜欢的男孩骑着单车在狂风 急雨里把我载回家,以至浑身发抖的我在自己的小屋时,做了一夜青春温柔如水的 梦;也还记得有一年六月的雨冷冷清清,我在一个清冷的早晨里撑着伞送走我爱的 那个男人,在密密麻麻的雨丝下,我们那样绝望而深情地拥有了一段此生难忘的时 光,而那雨,就象我的心情,陪着我面对浑黄而奔腾不息的长江,渡过了我此生最 挣扎的日子。 今天,在异乡的土地上,在奔忙、求索的生活里,雨季,再也不是我面对自己 的时候。也许,在经历了这么多雨天之后,我已不再是那个在雨后初晴之时聆听窗 外风铃的女孩了。但我还是那样地喜欢雨,喜欢在雨声中,在雨丝下,享受另一种 生活的灿烂,尽管不再伤春,尽管不再故寻闲愁。 〔寄自 JIANROZ@ENG.CLEMSON.EDU〕 [目录] ———————————————————————————————————— 7【新闻启事】 ———————————————————————————————————— 诗人与诗人的聚会 ·亚 非· 六月三日,《橄榄树》编辑部在主编诗阳的主持下,开了一次电话会议。参加 会议的有诗阳、梦冉、秋之客、祥子、非杨、马兰、Charles、成朴、瓶儿、 鲁鸣、梁天天、陈红雯、司徒树梅、JH、建云及笔者本人。会议从美国东部时间 中午十二点二十分左右延续到下午两点半左右。 其实,说它是会议,太正式了。说它是聚会,倒更符合实际。整个聚会从始至 终洋溢着愉快轻松的气氛,问候声、欢笑声此起彼伏,觉得出,到会者个个是激动 不已、兴致勃勃的。 这是一次“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聚会。在此之前,诗网上的诗人互相之间只知 其诗,不知其人(作品风格反映出的个性另当别论)。而现在,诗人们的相知就要 朝着知其人的方向迈近一步了:在知其诗的基础上,他们要闻其声了。 要知道这“闻其声”的一步多重要,听听大家对梦冉的声音的惊叹就知道了。 梦冉那边一声“你们好啊”,大家这边就七嘴八舌起来,有说“象听童话一样”的、 也有说“你的声音跟你的诗一样”的。有一位甚至说:“你的声音很嫩,你一定很 年轻吧!”梦冉对这个有意无意的试探性问题的回答是:“还可以吧。”聪明的梦 冉在一阵哄堂大笑中保住了自己的神秘性。 在轮到JH作自我介绍时,他说幸亏他不是第一个作自我介绍的人,否则,他 是说不出话来的,因为过分激动的缘故。真正的一副诗人气质。鲁鸣胆大,竟敢当 JH的面承认他一度以为JH是女诗人。笔者由此想到寒哲Jim Hammond 在《衰微与复兴》一书中关于天才的论述:“男性天才会表现出女子气。成年天才 会表现出孩子气。…… 艺术的创作特别要求极大程度的女子气质。”或许,读者 对诗人的误会正是诗人艺术气质的特殊表现。 这一群聚会者中,要算梁天天最有经验,不打无准备之仗。她一上来就向大家 全盘托出自己对这期《橄榄树》的编辑计划,从指导思想、栏目设置到向大家发出 组稿号召,面面俱到,大有总裁编辑(Executive Editor的戏译) 的风度。在天天的带动下,祥子、梦冉、鲁鸣、秋之客、非杨、成朴等人顿时踊跃 起来,争先恐后地对诗、古典诗、现代诗、外文诗、以及《橄榄树》的发展方向发 表起英雄所见来。笔者在这里择其要,简述如下: 首先,大家一致同意,国内诗刊杂志和电子文学杂志都在现代外国诗歌作品的 译介方面留有空白。《橄榄树》应该在这方面作开路先锋。《橄榄树》将在近期内 开辟专门译介现代外国诗歌与评论专栏,旨在为国际诗歌的交流做出贡献。《橄榄 树》欢迎有志者积极参与。 其次,大家就诗歌创作如何引鉴其它艺术手段的问题进行了探讨。非杨积极主 张诗歌与绘画、音乐等其它艺术形式有共通之处,并述说了一些现代美术作品对自 己的影响。梦冉则强调诗歌与小说、散文等其它文学形式的不同,指出诗歌是唯一 的通过纯粹语言来表现情感的文学形式。成朴等人则认为,诗人应该自由大胆地创 作,写读者能懂的诗,通过实践,达到创新。 再其次,到会者中有人发出这样的感叹:现代诗坛上,浪漫主义诗人寥寥无几, 《橄榄树》诗人却大多充满浪漫主义色彩。大家对此种现象有感叹之声,无解释之 力。笔者在这里做一回“事后诸葛亮”,说说会后才有的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还是 由马兰的谦谦之辞引发出来的。当有人向马兰表示敬意时,马兰说,她的诗多是年 轻时的旧作,现在年长了一些,便不大写诗,却有时写些散文、故事什么的。马兰 的话使笔者想起,很久以前,不记得是在哪里看到过一段文字,说文学家的创作可 以用诗歌、散文和小说这三种形式来分段:年轻时写诗,中年时写散文,老年时写 小说。这是否可以用来解释为什么《橄榄树》诗人具有浪漫主义色彩呢?《橄榄树》 的浪漫主义诗人大多数不正处年轻有为、风华正茂之时吗?想象一下,浪漫主义诗 人梦冉、诗阳及鲁鸣到了散文家和小说家的阶段时,该具有怎样的魅力?当然,这 只是笔者无事找事,想到了便说出来。其实,感叹令人愉悦,解释却是劳作了。还 是象其他到会的朋友那样,说一声“梦冉恐怕永远是浪漫主义者”就作罢了的好。 另外,主编诗阳向大家报告了一个好消息:他刚刚接到美国国会图书馆的电话, 说《橄榄树》已在那里作为第一份电子诗刊正式登记入册。这对《橄榄树》的诗人 与读者,无疑都有着巨大的鼓舞作用。 《橄榄树》,我们种下你,我们看着你发芽、成长,我们期待你成熟、收获。 ■[目录] ———————————————————————————————————— 责任编辑: 梁天天 诗 阳 校 对: 祥 子 读者服务: 秋之客 英文目录: 亚 非 制版发行: 本刊编辑部 主 编: 诗 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