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N城的睡
秀港回到N城,见到了高中同学陈小毛。她下车之前,陈小毛就跟她联系着,让她下车后找
他。但是秀港的手机丢在了路上,所以下车后,她找不到他。陈小毛的电话号码存在手机里。
秀港回到家,跟妈妈一起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一串号码突然浮上她的心。试着拨拨
看,果然不错。
陈小毛很快找到了她的家,到了楼下。秀港出去接他,发现他早在自行车上坐着。一起上楼来
后,她妈招呼二人,问小毛吃饭了吗?小毛说吃了。然后,她妈就出去了,剩下他俩。
他俩想相互勾引。就跑到阳台上。阳台上有一只乌龟,秀港说,“看那个龟头!”就被陈小毛
敲了一下脑袋。
他俩都坐在床上,正想动作,她妈回来了。
她妈进门,跟他们一起吃饭。
吃完饭,她妈又睡午觉。
好不容易她妈睡完了午觉,爬起来了,出去交电费,剩下他俩。
现在开始讲黄色的故事。
嗯,秀港,她跑到有大床的一个房间,趴在床上看书,陈小毛果然也跟过来,也趴在她旁边看
书。她看,陈小毛跟她看同样一本,脸也越凑越近。秀港就把书放下。
这个过程应该拉长一点,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重返N城,天知道我有多么怕它。下车后我发现自己已经有了长进,迎面
吹来的空气居然让我舒服了。那是非常凉的、可爱的、含着新鲜植物香的气味,那时N城的气
味。我记得以前,这种气味会让我浑身皮肤发紧。我高兴了一秒钟,随即又觉得有些害怕,也
许到了下一秒,我还是会感到害怕的。我站在那里想着家乡跟异乡有什么不同。总之家乡是一
个让人害怕的地方。你在一个地方呆久了,那个地方就会变脏。N城对我来说很脏,因为这里
沾满了一些回忆的味道。胡思乱想了一下以后,我仍然哆嗦着跟我母亲一起走路。她站在前
面,等她的女儿。
我们在一个小饭店里吃了一顿饭,……我不想罗嗦,说这顿饭吃的什么。现在我非常没有耐
心,甚至没有耐心遵守语言的规则。现在我要直接告诉你,后来的几天,我俩都在睡觉。
我妈妈一直睡觉,但是她挣扎着很早就起,因为她非常勤利。她跑出去忙了一些事,比如交电
费,回来后就又倒头大睡。在睡和醒的间隙她问我说,“是不是我这有病啊?为什么脑袋都昏
了?老是想睡觉?”我说,“睡吧睡吧睡吧。”她说,“不对啊,你不是很晚才起吗?怎么也
在睡?”我已经又睡着了。
终于有一天我俩都醒来了。我出门去,找我的老同学陈小毛。
我找到了陈小毛,让他来我家。他就来了。
我跟陈小毛一起,在我家。我妈妈出门了。我来到阳台上。我家阳台上有一张单人床,还有一
只乌龟。我坐在床边上,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他也是。阳光照在我俩身上都暖暖的。他总
是拿起那只乌龟玩啊玩。我说,“不许玩!”他说,“好玩。”我说,“别把它翻过来。唉!
你怎么弄得?”他就把乌龟四脚朝地又放好。我说,“你看,那个龟头!”他就往我头上敲了
一下。
我坐在那儿,想勾引他。但是,要慢慢才得上手。
我坐在床边,我们相互靠近。这时候,忽然听得门嘣嘣响,我妈妈在大声喊我的名字,她回来
了。我们只好开门去。
第一个勾引未遂。
我给妈妈开了门,跟她说,“我俩在阳台上,都没听见。”我妈就放下一包馒头,让我们赶紧
做饭吃。我做了饭,给我妈吃。我们也吃。但是,我妈有高血压,我就没放盐。我妈想吃盐,
她想吃咸菜,我不让她吃。陈小毛,他现在是一个医生,一个泌尿外科的医生。这种医生不是
治性病的!他是治肾病的。他给人动手术,也不开刀,就是插根管子进去,在人身上乱插。后
来,陈小毛坐在沙发上,我坐在椅子上,我妈也坐在椅子上,我跟我妈聊天。
哦,后来。
秀港就把一本书扣下,发现陈小毛的头离她很近,秀港就一声叹息,去吻那个离她很近的嘴。
秀港没想到他们以接吻开始,一开始她很想马上抱住他,可是不敢,只好捉住了那个较为易得
的嘴。秀港吸住,发现很柔软,多肉。陈小毛在拨她的眼皮,让她睁开眼睛看他。她只好睁开
眼睛,看见陈小毛。她终于翻身把他抱住。唉,勾引个男人好不容易,这些关键性的动作,都
是她主动作出的。
秀港先掀开陈小毛的上衣,又去解他的裤带。陈小毛阻止她,说,“要干嘛。”秀港说,“我
看看!”陈小毛也就没阻拦。秀港伸手下去,不禁感到高兴。陈小毛果然是个伟男。
他俩是高中同学。后来,考上不同的大学。
不过,陈小毛和秀港是不一般的高中同学。秀港他们上高中的时候,还没有人谈恋爱,秀港和
陈小毛也不谈恋爱。他们只是在一起玩。可是陈小毛总是想得比秀港多。有一天,秀港不理陈
小毛了,陈小毛再三跟她说话,她都不理了。于是陈小毛快疯了。
秀港觉得陈小毛是个比她有秩序、更坚韧的人,没想到他比她更脆弱,也更疯狂,他每天缠着
秀港,给她写纸条,秀港不堪其扰,觉得自己要考大学,就不理他了。没想到陈小毛就落下了
很深刻的心理伤害,总是不肯平复。
秀港大学毕业,回到家乡,遇到陈小毛。这年呢,是这么着,秀港在别的地方找了个工作,需
要到N城出差。她出差回到家乡,才遇上了陈小毛。
一开始,秀港很感动,陈小毛看见她,就拿出自己的钱包给她看。钱包里有一张纸,上面写着
字。秀港凑过去看,发现那字是她自己写的,是她高中时候写给陈小毛的。那上面抄了两段宋
词。算算看,这纸条怎么也有六年了,上面的字都有点模糊不清。
秀港在酒店里住,接到陈小毛的电话。陈小毛说,现在演电视啊,世界杯啊,我上你那看去
吧。秀港说,行啊。说着心里就有了主意。她知道陈小毛过来打她的主意。
陈小毛过来了,秀港带他到外面吃了饭。陈小毛是个泌尿外科医生,当时刚刚从医学院毕业。
他俩吃了饭,就回到酒店,一起看电视。
看电视啊看电视,直到电视演完,秀港想,“这人骚呼呼的干什么呢?”同时又有点伤心。她
觉得,陈小毛真不该拿她下手。陈小毛还是处男,他自己说。秀港早就不是处女了,这也是她
自己对陈小毛说的。
那一回,我回到N城,那是一年以前。
我住在一个酒店里。等我同学陈小毛来看我。
在电话里,他说,“今晚的球赛实在精彩……”然后问我,“你妈妈会不会来看你?”
我说,“据说不会。”
他说,“据谁说的?你家人都神出鬼没的。”
我很不耐烦地讲,“不要罗嗦,要来快来嘛。”
放下电话,对陈小毛的用意,我早就明白了八九成。我明白他已经不耐烦,要马上结束掉自己
的处男生涯,可是为什么要拿我下手呢?我感到了真正的伤心。
因为他挑剔,觉得目前,没有更好的女人了;况且我是个N城的过客,很快就走的。可是,我
们那么熟的。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么艰难的高中生活,互相写过那么多小条子。
小条子,我忽然想起,昨天他离开的时候,要坐公共汽车,他说,没有零钱了,让我给他一块
钱,我就拿出一块钱给了他。这时候,他打开了钱包,又一次,让我看那个他保存下来的小条
子……
此刻我刚刚想起这个细节。他为何要如此处心积虑?这也罢了,他为何要让我感动?也许我回
N城后,他就在这样设计,这样想。有了从前那些事,他为何还要找我下手?
当时我就被气憋得鼓鼓的,所以,所以我已经决定。
这天晚上的球赛到11点。他在看球赛,而我则在书桌前忙我的工作。我坐得笔直,有条不紊。
我甚至完全地沉浸在了我的工作里。等我从工作中醒来一看,球赛已经演完,而陈小毛坐在墙
边抱着头。
他在墙边抱着头,坐在凳子上。我走过去问他在干什么。他抬起头来惊慌得说,“我在想事
儿,我在想我要不要考研究生。”我真想说,“靠!”可是我没说。我说,“考就考不考就不
考,想什么想?”
到了十二点,我睡觉了。而陈小毛背着我,坐在我刚才的书桌前,一个人坐着。我关掉了灯。
而书桌上的台灯亮着。这样,他在明处,我在暗处。可是,他的背对着我,所以,他看不见
我,我也只能看见他的背。
我能感觉到他的想法在被我摧毁。他没有决心。他在跟我说话,他的说话透露出他的怕。我语
调平稳,仿佛他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特异之处,仿佛我们一直这样坐着,每个晚上如此。我心
如止水,没怎么说话,而他却絮叨个没完。
陈小毛说,“我怯懦,我总是不敢,很多很简单的事,我不敢直接做,就会弄得很复杂。我,
我主要是不敢,我怕碰钉子。”
我没理他,他继续说,
“我将来有可能是一个大奸大恶的人。做一辈子医生倒也罢了,万一把我放在了名利场中……
我曾经尝试过弄别人。我弄得很成功。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说。”
我说,“怎么弄得?”
他说,“我不好意思说,总之是成功了。有一半是因为我看他不顺眼了,另一半是因为我想看
看自己能不能害人。我做了,他于是在学校里身败名裂。可是大家都不知道这事跟我有任何关
系。”
我觉得自己的猜想果然被验证了,于是唇角浮上冷笑。
到了快两点的时候,我对他说,“陈小毛,快来跟我同床异梦。”
秀港去吻那个很近的嘴,不久又触到了陈小毛的伟然大物。秀港想,哼,难怪成天这么骚呼呼
的,原来是有奇货在身。作为一个有奇货在身的男人,就难免骚呼呼的。都上高中,人家还没
怎么样,他就情窦初开了;老同学回次家,他就想搞想搞。
秀港这样想着。她本不过是随便摸摸,此刻却兴奋莫名。陈小毛的手伸到她衣服里,也要摸
她,可是秀港不让摸。秀港对着陈小毛乱摸一气,陈小毛有个好处,秀港知道他是个伟男,但
是他却不坚挺,很不争气地做龟缩状,正如这些年来他一直怕秀港一样,正如他屡次在梦中所
见,他喊秀港,秀港却不回头、不理他一样,他的大物也怕秀港。
秀港于是翻过身来,扑在陈小毛身上。陈小毛的手也跟了过来,他触到秀港,已经湿得不能再
湿。秀港的手握住陈小毛,却是一点点蔫下去。秀港的手柔软有力,一下一下,渐渐坚挺起来
了。她把自己脱光,在她潮湿的压力下,小毛的大物却始终缺少一点应有的力度,在她的盼望
下迅速萎蔫。
秀港想了想,觉得含住太麻烦,况且她妈妈买完电就要回来。她便迅速站起来,命令陈小毛
说,“走。”然后穿好自己的衣服。
秀港跟陈小毛说,“走,我们去外面吃饭。”
这天晚上秀港觉得好累哦。秀港想,又没有搞,累什么累。可她就是累。秀港从当天晚上睡到
第二天中午,又从第二天下午睡到第二天晚上。
我没耐心,刚才,我是没耐心讲秀港和陈小毛以前的事儿,以及陈小毛这人有多尴尬。我更小
的时候对一个人往往会不小心跑到他心里面去,哪怕这人跟我完全不是一回事。可我现在没耐
心跑啦。我自己,也是刚才那一秒钟,才意识到或者陈小毛很尴尬。我根本没耐心想陈小毛的
事儿。那事儿离我太远啦,简直跟我无关。现在我的耐心更少,刚才我又跑出去,去了趟食
堂,吃了份苦瓜和肉皮冻,再加一个馒头。在吃的过程中,我决定就这么着吧,我要招供。
我有个朋友叫张锦志。前两天,过五一,学校放假,我回了趟家乡。家乡,也就是N城,但是
我把手机拉在了北京。等我回到北京,打开手机,发现了一条短信息。张锦志跟我说,“嗨!
我在四川!一周后回来。”你是知道的。我跟张锦志,我们俩,每周都见面,已经四年多啦。
可是,她去四川,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我给她发去信息,她不回。我打电话找我们在成都的
朋友,那姑娘说,“啊,她上藏区啦。”
后来,我制造了一条谣言,发给我和她共同认识的每一个人。谣言的内容是:牛比啊出大事
了!张锦志跑到四川藏区吊凯子!
过了几个小时,谣言已经成为:张锦志跑到西藏找康巴汉借种!她还要拉上刘丽朵去,刘丽朵
不去。
我的另一个朋友冷霜对这个谣言很不满,他说我的形象实在太土。我于是很羞愧,要写一个黄
色小说给他看。不过,写到这里,我对自己好失望。
我编造的两段黄色情节已经快写完了,还有一段缺失是吧?秀港让陈小毛来同床共枕,之后
呢?我很令你失望地告诉你,秀港较了一晚上真,俩人手都没碰。妈的,什么秀港,白耽误了
好名好姓的。
在对自己失望之余,我决定简单编造一个伤感而煽情的情节。
是这样的,当初为什么秀港要不理陈小毛呢?那是因为她有更高的追求。可是,那更高的追求
玩弄了她,搞得青春少女一身伤痕累累。这个秀港后来也没上什么大学,她在瞎混,所以经验
丰富。后来陈小毛总是搞不成。但是,他俩吃完饭回来,天都黑了,拉着手一起走。一开始,
陈小毛把她的手拉过来(看,这个最性感,多么让人心旌摇荡),简直是强迫的。紧紧拉在手
心里,不松。秀港也就任他拉着。不仅如此,还紧握着他的。后来他们走着走着,又抱在一起
走。抱在一起不好走路,就抱住半边走。陈小毛说,“我觉得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了。”他这样说,想要挑动一种很煽情的情绪。正如那次他想诱奸人,却不敢下手的时候一
样,他说的是,“我觉得你早晚要走,你不属于这个城市,所以不能自抑。”说完这话,还对
着秀港的头发摩挲良久。
编到这里,我发现了一个症结。
就是,我为什么不色情?
他把她的手拉过来,令人怦然心动,这个动作有种很性感的意味,就在于它是强迫的。陈小
毛,足以让一个怀春少女发疯,况且他有伟然大物,有目的,还懂得伤感。如果一个人在这样
的夜里伤感起来,又被一个男人猛然把手握在手心里,又心疼又强迫,我敢说,她一定脸红且
湿漉漉。
何止如此,夜风一吹,又是在晚春,四周景物都变换了,秀港不禁头都晕了。他爱她,从年少
时候起,为她生病,多年来藏着她写的字,可是他们可望不可即,后来呢,偶尔,千百万年
间,与千百万人中,遇见了。然后,有了一次日爱的机会。
操。
让我来说说另一次日爱。
秀港年轻时候的那个目标,是一个深居简出的画家。秀港回到N城,就在陈小毛诱奸未遂的那
次,她跑到画家家里,他们再次作爱。秀港睡不着。因为她当年被他抛弃,发过疯,那经验很
深刻,是万古常新的。她睡在画家家里。画家家在五层。在N城,这是一个比较高的楼层。在
这个楼层,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远处的灯光。所以也就没有人看到他们日爱。所以窗帘也
就开着。风吹进来。半夜,秀港忽然听到有人在楼下,敲一楼的门。好响啊,嘣嘣嘣。秀港问
画家,“怎么了?”画家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她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秀港凝神细听,一会儿
听到下面有个老头在喊,“让我进去吧,让我进去吧。”
有女人在骂他。
我很喜欢这个情节,但不是在这里。
现在我来说说我为什么不色情。
大概是因为,我晓得不是那么回事儿。秀港控制着陈小毛的大物,而如果没有自欺欺人的谎
言,陈小毛的大物就不懂得该怎么动。所以我的愿望还是做一个麦田守望者。麦田守望者的故
事是这样的,一个人,站在马路边上,看见秀港和陈小毛跑过来,一人抱着另一个的半边儿,
就去扔了一块石子儿,喊道,“干嘛呢?”
可是,你难道不了解N城吗?就是对N城的恨与痛,让我不敢胡乱说话。N城的故事是这样
的,一个小女孩子怀有良好的愿望。一个中年女人怀有良好的愿望。以及一个中年男人。或者
一个,有着伟然大物的男人。
在寂静的、伤感的、一动不动的生活中,在纹丝不起波澜的生活中,他没有机会实施诱奸。
秀港对陈小毛说,“快来跟我同床异梦。”
陈小毛便来睡了。
他有过几次各种各样的小动作。秀港其实也一夜没睡。有一次他故意压住了她胳膊的一角。有
两次他轻触她的头发。如此等等。而秀港则像石头一样在那里,并且有那么两三次,爬起来上
厕所、喝水。
第二天早上,秀港起来,坐在了椅子上。
陈小毛一个人坐在床边,是一个很伤心的男人。过了一阵子,他站在秀港后面,一根一根地摸
起秀港的头发。
陈小毛说,
我表姐住在我家,你知道吧?就是我那个表姐,我二舅舅家的孩子。我妈妈不喜欢我表姐,不
想让她继续住在我家。我妈妈就给我二舅打电话,说我要回去,还要带一个同学,家里没有地
方住了。要不,让我表姐上我大舅家住两天?过一会儿,我大舅打电话来了,问我说,你表姐
呢?我说,我不知道。过了一会儿,又打电话问,我又说不知道。又一会儿,又打来电话。我
说,这下坏了,我大舅和我舅妈打起来了。果然,第四个电话打来的时候,我舅妈已经跑到我
家哭起来了。
陈小毛说,
我一边故作同情,一边暗自得意。
后来秀港醒来,陈小毛已经不见了。陈小毛走了,房门都没有关好。秀港关上房门,继续睡
觉。她睡的时间很长,直到被电话惊醒。在电话里,世界杯比赛的声音很大,陈小毛说,我在
单位宿舍里,这里没有电视,我听广播。世界杯我是一定要看的。陈小毛还说,我还是把面子
看得很重的,跟你不同。陈小毛在那边的声音很不正常,他说他特别想跳楼,特别想自杀,从
四楼上跳下去。不过现在,他好啦。他不想自杀。那天他们一起手拉着手走回来后,秀港就离
开了N城。但是,秀港安慰他说,这回仓促,早晚他们会见面的,到时候日爱不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