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  阳

他疯叫着  扑向所有暴露的外衣
像鞭影  无数填满的炮眼儿
在皮下炸开  血渗出来了
路走出来了  却不是你看到的那种
比如疼痛  比如歇下后
躲入树荫的墙体 “那结果……”
唉  冷水无法洗濯
它只能换来粒粒疱疹  一如
飞行中的俯冲  那轰炸的弹着点
多么像生活像平素被斥责
被揭露或讥讽的要害
也许他是无心的  也许……
他实实在在的发生过  并有可能
继续发生  除非你不见他
除非你永远屏住了呼吸
               2002/07/21


热  风

不是人为想象的那种
他有他天成的属性  这是夏天的某个黄昏
晚饭后出去走一走  散步
健康学的一条定律  夕下的斜阳
显然是不通的  他喘息了
滚烫的舌头像狗一样
红红的老长老长直下我的头顶
并贯穿全身  他也在流动
并累积如火炉旁的风箱
款待你  却放不过你
“扇子都摇烂了，一身还是粘的”
呵  这么多的怨气
会不会因此阻塞了肠胃
静下来罢  静下来
亲爱的温水瓶籀籀  你不动
他又能怎样  像一只停立树荫的麻雀
          2002/07/21


暑  气

它不需要隐喻  一觉醒来  针刺
（注意  不仅仅是早上）
会让你感到一种团结
一种紧紧地围绕让你无法脱身又急于离去
力量多大呀  能波及到
每一片云彩或树叶
能从深睡的边缘潜入你的神经
玻璃挡不住  像混凝土
被一点点镂空后再充以胶状的液体
那粘稠那紧密那梦中的啄醒
它无法改变你的神志
却能搅扰你的视听
只有嘴  这压迫的脸上唯一的洞口
在大张着呼叫“给我空气
给我空气”像一个破裂的柿子
猫抓一样四下乱窜

2002/07/23


灼  伤

如实说来  已不是我们在
就诊时看到的那种
那太表面化  就像一片羽毛
卷入了水中  他是看不到  听不见
疼痛的  除非你说出
另一种麻烦便接踵而至
高温下的烫已不是主要的了
如同一个地名  忘了也就忘了
不  他在你内心游走
在深入也在强化  像一道咒
并在你不留心的时候
瞄准你的头顶或所有暴露的部位
重重一烙  再若无其事的闪至一旁
看着你  傻咧咧的嚎叫

2002/07/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