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打盹的时候
什么都拦不住了
向你飞去
轻松得像一只鸟儿
抽空还盘旋出一条弧线
以上这几句出现在梦醒之后
这时候我躺在飞机的座椅上
这是SAS，那个叫做什么斯堪的亚维亚的大鸟
空姐的声音是一团字母的缠绕
弄醒了我
啊，已经有了这么一些句子
大鸟的肚子已经空无一人
我蹒跚着出了这个肚子
这些句子要出来了
猛烈地撞击着脑子
像男人的那个什么
（对不起，亲爱的，这么粗俗，但是再也没有比它更贴切的了）
不过，这时候倒真有些尿憋了
进了一间男女混用的厕所
熟视无睹地放松着
因为没有锁门
其间一个女子伸进一只金黄头
然后，找到一个椅子
谢谢啊，居然还有吸烟区
卷上一支烟
侧面和正面各坐一个妇女
那种短毛金发的中年职业妇女
都在看书，一个书名亮在眼前
HIS WAY
谁的道路或者谁的方式呢
可以肯定的是，是属于男人的
无论如何，现在真是放松
这些句子轻松地流出来
我全身瘫软，眼睛一定很迷茫
这是候机楼，哥本哈根的地上
巨大的玻璃窗外
好多大鸟停泊着
银白色的那种，和我距离如此之近
刚刚我就是从那肚子里出来的
然后产生了这些句子
忘了，我是一个需要过关的人
警察的手拿过我的护照
又是一个章盖在我的身上
这以后，我进了人流之中
坐在一个吧台上
身体回到地上，真正的
瘫软感消失了，回忆起疲倦感
那种熟悉的人群中的感觉
在哪儿都一样
东方或者西方，北京或者哥本哈根
漫长的五个小时，我要在这里
等候，等候另一只大鸟载我再次飞翔
等候，等候着你的手
再次把我拽出人群
渴望向你飞行啊
只是飞行，没有终止的飞行
想象中开始，想象中继续
然后死在想象中

4.28. 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