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 欖 樹 ＯｌｉｖｅＴｒｅｅ 文學月刊﹒１９９５年創刊 １９９６年第１０期﹒１９９６年１０月１日出版
∼●★●★●★●★●★●★●∼ ● ● ★ 床前明月光 ★ ● 疑是地上霜 ● ★ 舉頭望明月 ★ ● 低頭思故鄉 ● ★ ★ ∼★●★●★●★●★●★●★∼ 本 期 目 錄 ∼﹒※﹒∼【本期詩人﹒永遠的故事】 詩八首：最初的聲音、感傷季節：分娩、本地風光、逃遁、 這個世界不會為你哭泣、牆、死亡是極其普通的事、 永遠的故事 魯 鳴
【本期專欄﹒秋天的手】 ９６秋（系列選四首） Ｊ Ｈ 立秋 風 子 秋 曉 拂 解秋風 小 三 九月的手 祥 子
【處女地﹒圓的突破】 完美的圓（外二首） 華 一條沒有尾巴的魚 毛 毛 密西西比河 木 貴
【黑啤酒﹒風外的故事】 一陣風引起的故事 希 白 夜﹒片段之三 亦 布 空念 冰 峰 徘徊 嚴 力
【同樣的結局﹒來去之間】 如花似玉 祥 子 一顆不變心 風 子 回家 伊 可 結束 瓦 克
【古典之門〔格律詩詞專欄〕﹒中秋時節】 清平樂 程浙平 如夢令（二首） 程浙平 浣溪沙﹒月下訪友 秋之客 七律﹒懷家（二首） 積 微 五律﹒聽古琴曲《高山流水》後作 吳 斌
【六香村言〔詩文雜談專欄〕】 尾聲的變奏 祥 子
【河床〔散文小說副刊〕】 生活方式 馬 蘭 ───────────────────────────────────── 【本期詩人﹒永遠的故事】 世界的城牆一排排地倒下又站立／徐徐下落的晚霞沒 有陰影 魯鳴☉最初的聲音 ───────────────────────────────────── 魯 鳴﹒最初的聲音 生生死死在一起的時間 綻開了火燄 我在二十世紀末的清晨和黃昏 重復那個最初的聲音 我是兒子的父親和情侶 我在風雨中為他祝福 我相信我所說的話語 已傳入他體內的每一根神經 一切可以傳播回盪 保持一種愛情劫數已定 在所經歷的許多風景裡 我千遍萬遍地更新字句 在靈感的雙唇裡我是紅色的 季節低首傾聽我 世界的城牆一排排地倒下又站立 徐徐下落的晚霞沒有陰影 歲月無終結水邊落日美麗 傾述是河流的源頭 呼吸此起彼伏地感召我 在百年滄桑之後我不會老去 即使兒子白發蒼蒼 也能聽到我最初的聲音 （１９９６．６．２５，白雲機場）■ [目錄][下一欄] 魯鳴﹒感傷季節：分娩 熱風穿過子夜 詩是小道是短暫的瞬間 我在更古老的世系裡高談闊論 通常沉默的憂傷無須知曉 遠方失魂落魄充滿期待 童心是一個天造的世界 我失去自己的出身地點 在憤世嫉俗的喧嘩中長出子宮 我與自己交配誕生兒女 其實並不只是我 整個世界都在瘋狂地繁殖 連綿的大廈讓抵抗的目光一觸即潰 我在骯臟的城市裡凌駕黑暗 在親人的脈膊中高唱逃避 我不分時間用清涼澆灌我的裸體 綠色的河岸木船停泊如畫 而我是流血的新娘 等待陣痛的分娩 汗和血一起如雨落下 我已變形需要麻醉 被塵土覆蓋的時間焚燒我 我與天空同盟出讓我的身體 難於啟齒感傷季節 （１９９６．６．１９，龍城）■ [目錄][下一欄] 魯 鳴﹒本 地 風 光 這是本地風光 你可以站在中間觀賞行人 生命一一終止 永遠找不到回家的路 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在村莊裡露面 後來者的高度注視所有 沒有垂落的姿勢 影子的遊戲遠遠近近 大街小巷紛紛過敏 人們對號入座 流浪者們在台上獨白 新月如舊 這是本地美景 大家坐在處女座上遙望星星 雪已經融化 荒原露出真情 午夜對話門庭若市 （１９９５．１．２７）■ [目錄][下一欄] 魯 鳴﹒逃 遁 你在瘋狂地逃遁 白夜叩門你破窗而出 成為候鳥成為奇跡 在人類共有的睡眠裡你夢歌如泣 隱秘的公開的感受無所適從 你是曠野上被放逐的同類 你霧一樣飄舞行蹤不定 高懸在空中的花藍裝滿水晶 身體的重量落在腳跟上 所走過的地方上升為高地 溪流充滿了血塗抹山谷 你不在乎人們如何評斷 短暫的生命掛滿了漂泊的風鈴 走在風口不指望歸期 除了逃遁，仍然是逃遁 （１９９６．６．２５，白雲機場）■ [目錄][下一欄] 魯 鳴﹒這個世界不會為你哭泣 這是注定的別無選擇 你以生命的形態在人間走馬觀花 縱然我會記住你的面容和名字 就算你是位出色的行吟詩人 這個世界也不會為你哭泣 我和你相識已久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過去的來往並不是喪失 我的雙手是兩片雲 飄在天空的雨處 你的牙齒在苦笑中露了出來 你對我說你是張家的情人 熱烈而荒涼的滿足 魔幻成雪花飛逝在夏天 燦爛若星月的詩句成為風和鏡子 你已經不能 在我溫柔的身體裡點燃蠟燭 我的衣襟不再被你掀動 遠視熟悉的影子我只好告訴你 我從不向往把姓氏傳遍天堂 我的杯子裡只有一口清涼的茶水 我是上帝手下微不足道的一粒麥子 無論是腐敗還是豐收的景象 你和我都面對千年寂寞 我從來不想對你念念有詞 只是在黑夜裡打開夢話 尤如你的自言自語 一切照舊無人能帶走月光 在通往遠方的同一條擁擠的大路上 我沒有眼淚為你祝福 遍地的紅高樑山裡山外都有 你變成酒徒歌唱杯盞 （１９９６．７．１０，巴城）■ [目錄][下一欄] 魯 鳴﹒牆 這些年 身在其中身在其外 冬天之後 我看到了枯樹逢春 你獨自爬上高處 牆因此而騷動不安 你用經典來折磨這個世界 可我聽到了心 壯烈毀滅 和花朵一起 發生在這同一季節 遠方是一個寓言 被釘死在牆上 臀部一樣的表情 司空見慣 在折射的迭影裡 我目睹你和我的醜態 人們刻在牆上的言語 已經不能讓我激動 那上面的裂縫 則是一幅很黃的日歷 一切很自然很平常 我真實地告訴你 我已經不在乎這座牆 而你是否會失望 對我已不重要 我必須這樣 我決不對你隔牆隱藏 當酒杯和向日葵掛滿了城頭 一塊塊紅白磚凸現出來 任人塗抹 （１９９６．３．２９）■ [目錄][下一欄] 魯 鳴﹒死亡是極其普通的事 一條蛇穿過我的身體 毒液流進我的心房 我痛苦地死去 留下白色的泡沫 你們濺起我的血 用節制的哀傷 你們不希望我就此完結 你們是我的好朋友 你們給我寫挽聯 高高地掛在我的屋頂上 可是，用眼睛搭起來的情景 總是讓人感到懷疑 在正直夠不著的地方 偏愛是一串串子彈 世界就是這樣 沒有太多的為什麼 死亡其實是極其普通的事 正如每天 都有成千上萬的誕生 ■[目錄][下一欄] 魯 鳴﹒永遠的故事 這是永遠的 來和去都是故事 大膽的親吻背叛的 在眾人的眼皮底 時間翩翩起舞 雲雨中我跟你走 太陽躲起來 因為它罪孽深重 有人憂心如焚 有人歡天喜地 更多的人竊竊私語 你的注視一觸即潰 於是這個世界遍地是床 而牆外長出眼睛和耳朵 看戲聽戲無法回避 都市已被風幹 我又回來了，尋找 往日情節和時髦的衣服 我開始嘔吐 我知道我已經懷孕 但我沒有什麼不好意思 我有堂堂正正的丈夫 我絕不去做手術 我喜歡你的象牙塔 你讓我情不自禁 我為你而活 柔情萬種 我不斷地制造風流 讓人們在茶余飯後 年復一年地喋喋不休 （１９９６．４．１３，華盛頓首都）■ [目錄][下一欄] ────────────────────────────────────── 【本期專欄﹒秋天的手】 這山邊酒香千年／這碗中明月將溶／這張紙這幅秋天的顏 色／我／無法穿越 ＪＨ☉９６秋（一） ────────────────────────────────────── Ｊ Ｈ﹒９６秋（系列選四首） 一 有箭鏃的嘯音 這雙眼睛穿透眼睛 這次風在骨洞裡穿行 這碗酒醇香了 水墨的筆剛剛放下 這秋中的山色在紙上 我 無法穿越 這張紙這誰的 身形剛剛，如秋葉落下 這遠遠走來了，在這條路上 一個秋的季節好像 酒旗飄飄，好像 裙裾一舞，這 風中陌生的行人終將 出現，終將 離去 這雙眼睛穿透我的眼睛 這次揮筆的風聲 在山邊落下 這山邊酒香千年 這碗中明月將溶 這張紙這幅秋天的顏色 我 無法穿越 十一 這 握韁長嘶的片刻 慢慢聚在手上 這山色緩緩 在手中入夜 這手漸漸收住 一道蹄煙 停住 並且停住 這眼前 古老的城上 升一道旗 似魏似趙 飄一曲簫 若宋若唐 這手上春的雨聲 停住 秋風將黃沙吹皺 這手 象花朵張開 這花一直墜下 鞍身 十二 牽我的手走一分鐘在這街頭的酒巴 隨便坐下然後說幾句話 我旋轉起一枚分幣你說著你說著 秋夜下的啤酒開始放出芳香在杯中一只白色的 泡沫沿壁緩緩爬上 你說著的那人那走來的姿勢在夜晚的街上 在燈火之下 隱隱約約 這枚分幣飛旋在這張桌上 桌上你說著的秋風 已經吹過 十三 一只黑鳥劃過水面 一個字寫在這張紙上 喊我的人一直喊著我的名字在初秋的湖岸時遠時近 我向秋水走去我一直向草地的盡頭走去一座座 房子在空白處出現然後消失一個個 人在門邊我無法走近 在秋水的岸上象一只黑鳥劃過我的眼睛 一個字在一張紙上開始蕭蕭落葉 （１９９６．８－９）■ [目錄][下一欄] 風 子﹒立 秋 一 我靜靜地感覺著一種無聲的遠去 我靜靜地感覺著一種現實的重量 我靜靜地感覺著一種蒼老和死亡 二 人生一世 草木一秋 明天 那棵開花的樹便會枯黃 所謂枯黃 是一種衰老的過程 這樣一點點脫水變色脫落直到消失 一兩個月內將這樣一步步發生然後 靜止 美麗是如此的難得而短暫死亡 太過容易了 三 秋天撥動一根無聲的弦 秋天的手在夜空又靜靜劃過一圈 一種猶豫和茫然伴我這段日子默默走過 飄遠 我知道浪漫和激情已不再屬於我 立秋之後冬天 將不會太遠 我分明感到一種刺骨的冷一步步向我 逼近而春天 我還會有春天嗎？ 四 昨夜我無聲地墜落 很多聲音在後面呼喚著我的名字 清晨我已經知道今後將不再會 寫詩 我也曾經向往成為一個詩人 如同我也曾經渴望成為一個戀人 如果是曇花一現 歷史真的值得自豪嗎？ 五 冷冷的夜 冷冷的風 今夜 我以酒祭空 飲下自己的血 與天盟誓 一種沉默而不悔的決心 如果孤獨與流浪已經注定 我也不會落淚而消沉 我已經決定 獨行 ■[目錄][下一欄] 曉 拂﹒秋 年復一年的秋意原是接著 柳陰 就這樣盪漾著 飄過指間 天空日漸高遠 日子慢慢凋零 枝頭的雨滴 清清亮亮地洗黃了青青夏日 洗白了旅人的黑發 （１９９６．８．２７）■ [目錄][下一欄] 小 三﹒解 秋 風 曾寒過臘月 曾綠過春晨 也曾走過 茂盛的暑日黃昏 如今再來丈量 那段飄逸 淡暝中 天高雲遠遠於夏 綠草如茵茵如春 小雨輕涼 －－ 更借隆冬一縷魂 還那碩果萬千、 彩葉繽紛 妝點那 漸老容顏、 不老情 彈指滄桑歷盡 還擬做 －－ 銀絲媼 少齡童 不愧於菱花兩鬢霜 不畏對未來又嚴冬 含笑送走 －－ 天邊遠雁 手中風箏 溫柔擁來 －－ 水塘野鶴 叢林流螢 不瀟洒 不含嗔 尤似暮色淡淡星 橫臥千古蒼茫外 留待江山眾人爭。 ■[目錄][下一欄] 祥 子﹒九 月 的 手 入秋的時候，看見 我在門口，在台風的邊上 打撈 雨中的果實 那一顆 來自天堂的糖果 現在，被誰含在口中？ 空中潮濕寒冷的手，巨大無形 撫過門外 泛黃的樹林，又來 撫摸我 入秋的日子，看見我掐指 計算落下的雨滴 注視著明春，晶瑩的種子 在城市的混凝土上 無情地消失 是誰一手 遮蓋了這裡的大地？ 無枝可依的葉子 繞樹三匝，繞樹三匝 隨西風 飄去 入秋的九月，看見我 墮落 如一句沒有兌現的諾言 在面前擺開 一些來路不明的花朵 默默打點 陰陽交配的生計 日落而作、日出而息 這些 異域的花朵，是如此美麗 我俯首照看她們的時候 我看見 我的兒女 我看見入秋的雨季，在我門口 走來走去 降臨在我的頭頂，有如 惡毒的咒語 這些職業的殺手 我忠實警惕的守門，好心地 等候著 我們 握手言歡的時刻 我將終生廝守 這令人尷尬的場面 這令人窒息的相持 這我今生今世 至高無上的光榮 （１９９６．９）■[目錄][下一欄] ───────────────────────────────────── 【處女地﹒圓的突破】 一點一點過去／積攢成將來／而現在，又一個過去的日子 ／已經來臨。 華☉完美的圓 ───────────────────────────────────── 華﹒完美的圓（外二首） 一點一點過去 積攢成將來 而現在，又一個過去的日子 已經來臨。 鐘擺敲碎時間 陽光強烈 午後蟬鳴。 沒有情緒 更沒有錯誤。 水平如鏡 似乎都已發生。 重復，我們重復 我們重復勻速圓周運動 步幅規范統一，熟能生巧地調整方向 納入軌道，避免切線的產生。 心頭很煩 地球為什麼是個圓？！ 海水真藍 沙灘上有一顆沙粒。 在天和地的邊緣 尋求呼吸 向往 一口純粹的新鮮空氣。 琴聲飄過 傳來那只永恆的歌： 呵，生活，不得不 時光流水生命短促。 而我心裡明白 某個時辰 圓成功的秋季 我將哭泣 因為我真心渴望的是： 圓的突破。 消磨 消磨掉那最怕被消磨的 晚風吹來 晚風吹來…… （１９９４．１．６，寫於Ｍｉａｍｉ）■ [目錄][下一欄] 華﹒美 月光中一曲竹笛， 我隨笛聲飄去…… （１９９３．１．寫於Ｍｉａｍｉ）■ [目錄][下一欄] 華﹒最 可 愛 的 最可愛的 是 月亮的耳朵 水的心。 （１９９２．１０．２４，寫於Ｍｉａｍｉ）■ [目錄][下一欄] 毛 毛﹒一條沒有尾巴的魚 我想把你斬碎 在我綠色的夢中 我想把你淹沒 在我紫色的湖 我想把你托進 黃色的雲朵 我想把你融化 在我鉛灰的液體 啊，你看 一條沒有尾巴的魚 －－露出水面 ■[目錄][下一欄] 木 貴﹒密西西比河 夕陽和橋 老人河靜默無語 玻璃金字塔前的神像贗品 帶狗的黑人 一支磨損的薩克斯風吹出 空曠的寂寞 歸鳥掠過後的天空 流星與藍調的變奏 明天，送信人休息 （１９９３．１０，Ｍｅｍｐｈｉｓ，Ｔｎ）■ [目錄][下一欄] ───────────────────────────────────── 【黑啤酒﹒風外的故事】 很多年以前／路上的腳都很小／一年走不了多遠／天氣 則是同樣地美好／音樂不象花朵般四處奔放 嚴力☉徘徊 ───────────────────────────────────── 希 白﹒一陣風引起的故事 故事從一陣風開始 一陣風從街角盤旋而上 卷起幾顆砂粒 砸進我的腦門感覺象被蜂子蜇了一下 這種感覺後來使我反復想起 那個夏天從海島一棵樹下走過 從椰子樹下走過，一顆椰子 正擦過我的鼻子落在我的兩腳中間 這顆椰子後來被我分次吃掉了 第一次吃椰子的感覺 以及後來多次吃這一個椰子的驗証 証實我的結論不錯 椰子的滋味是和愛情差不多 有了這次心得後再和女孩約會 我便會在女人脖子上看到一顆椰子 這使我常會有一些出人意料的舉動 女人們說有這樣感覺的人真是天才 說完他們就飄然而去了 女人走後我迎風點燃一支煙 煙拂過面頰隨後又隨風而逝 我望著女人的背影猛吸一口煙 接著感覺到一陣真正性感的釋放 （《故事》系列之二，１９９６．８）■ [目錄][下一欄] 亦 布﹒夜﹒片段之三 音樂響起時我正在 想你，千裡之外 白色馬蹄如雷 黑色披風似雲 歌聲在我血中沸騰 黑夜裡我毫不遲疑 躍上陽台 那扇緊閉的門後 有你豐滿的嘴唇 讓我窒息 有你清澈的目光 將我淹沒 我必須 破 門 而 入 音樂猝止 我遊動的手凍結於空中 而你在咫尺之遙 沉睡不醒 ■[目錄][下一欄] 冰 峰﹒空 念 寂靜已足以使人坐臥不安 再加上這暗夜，再加上這燥熱 汨汨長流的淚水原本無形 無形的細火在一片寂寥中叭作聲 時光倒轉，河水逆流 徹夜無風 黃毛丫頭出沒在秋色裡 紅黃的葉兒正艷 而我的眼睛老了 天亮了還為思念磕合著 ■[目錄][下一欄] 嚴 力﹒徘 徊 很多年以前 路上的腳都很小 一年走不了多遠 天氣則是同樣地美好 音樂不象花朵般四處奔放 很多很多年以前 我用那張天空的臉往地球上張望 想變為一個渺小而隱居於某個村落中的人 在以男還是以女的猶豫中 我放走了很多年的人間良辰 也是在很多年以前 我成為無性別的人 於是內心的燈泡就從來沒有亮過 所以一個更大的世界在體內閑置 又是在很多年以前 情愛的原理導致了交流電的發明 但我既想做男又想做女 我的性別在男女之間名叫徘徊 （１９９６．３）■[目錄][下一欄] ───────────────────────────────────── 【同樣的結局﹒來去之間】 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是一條被重復過無數次的 路線／最短的路線／最長的路線／又有什麼樣的區別 瓦克☉結束 ───────────────────────────────────── 祥 子﹒如 花 似 玉 但那些面容，那些我們 見過的，沒見過的 玫瑰－－ 只是我，和你的 一些 基本的善良、或欲望 總要有些美的東西！你說 才能 感到悲傷 哪死亡，又是什麼？ 那些面容－－無論如何 總要霉爛、腐敗 成為，我們的犧牲，和光榮－－ 人們捧著頭骨 獻給心上的人 如玫瑰 有誰，真的傷心過？ 咬緊，你的牙關 象頭骨，應該做的 那樣 （１９９６．８）■[目錄][下一欄] 風 子﹒一顆不變心 有時候我有許多夢想 有時候我寧願這樣流浪 有時候沉默是一種語言 有時候沉默是一種欺騙 垃圾桶中那封撕碎的信其實已經反復改過好幾遍 對你的思念只是在夜裡靜靜燃盡一支又一支香煙 有時候語言是一種的武器 我傷得很重才發現 一顆子彈正握在你另一只手裡 已經很熟悉 有時候一些事物已經很熟悉 一轉眼卻又完全陌生 冬天很遠了 有時候冬天已經走得很遠了 一下子卻刺骨得冷 於是 在寒流到來日子 我依舊打電話給你 告訴你降溫的消息 囑咐你多穿一件大衣 （１９９６．３於ＵＩＵＣ）■ [目錄][下一欄] 伊 可﹒回 家 天已經亮了 而我依然戴著昨夜的面孔 悶熱的天氣開始時 我遠離男人 可是 這個夏天如此漫長 我很堅強 不為愛情以外的東西哭泣 而順著眼角流下的 分明是淚水 為一個瘋狂的夜 與不可塑造的明天 謊言 在這一季 成熟 從我的背後 滑落 我知道 回家的路很長 ■[目錄][下一欄] 瓦 克﹒結 束 一 在約定的時刻 她不在 電話的那端 她清晰平白的錄音 禮貌地 處理著我的渴望和 失落 在公共電話亭裡 我措手不及地握著 一些多余的零錢 那些 朴素的計劃 在內心 象積木般地倒塌 二 這個夏季 天氣奇怪般的涼快 與去年的反差 讓我懷疑 年輪交替的真實 一個迷信的朋友 多年以前 從地灘上 買給我一本佔卜的書 把隔年的塵灰抖落 出門的前夜 我在燈下 仔細閱讀 三 我從沒有 奢望過愉快的旅行 相聚的歡樂或者 美麗的景色 在我陰暗的計算中 總被 顛波孤獨的路程 抵消 我從沒有 見到過她可能的笑臉 只是她非常清脆的笑聲 偶而 會從電話中傳來 在一個安靜的夜晚 聲流在空洞的房間裡 回響 滯留 四 那天 我在考試委員會的面前 錯讀了一個關鍵的單詞 在那些復雜方程式的後面 我看見 世紀罕見的大水 把家鄉小河上那座唯一的橋 沒頂淹過 那天 我在尋職機構的辦公室裡 遞上了一份個人簡歷 在那些阿拉伯年代數字的後面 我看見 一間黑暗的小屋 一張太窄小的床上 躺著的一些 潮濕的夢 那天 我把虛弱的勇氣和無力的禱告 換成車票 僅僅只發現自己 在一輛過長的灰狗車上 面對著骯臟的馬桶 將半消化的食物 嘔吐 五 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 是一條被重復過無數次的路線 最短的路線 最長的路線 又有什麼樣的區別 從一個時刻到另一個時刻 是一個被重復過無數次的故事 並沒有以為的開始 也沒有以為的結束 在鄰居紅濕的眼眶裡 我証實了心中那不祥的預感 在她整齊的房間裡 我看到了她彩色照片上的笑臉 在一塊肅靜的墓碑前 是夕陽的光芒 把我顫抖半跪的影子 和大地貼近 （《日子》系列之十一，１９９６．８，Ｏｌｓｏｎ）■ [目錄][下一欄] ───────────────────────────────────── 【古典之門〔格律詩詞專欄〕﹒中秋時節】 落日頻添遊子意／浮雲不載故人言 積微☉七律﹒懷家（一） ───────────────────────────────────── 欄目編輯：秋之客、吳 斌 程浙明﹒清 平 樂 －－深秋見楓有感，於麻州 乍才寂寞 忽見春花色 一夜淒霜殘葉落 青帝這番又錯 雁行還探西窗 字中難遣愁腸 階靜清風閑掃 新添春遠秋涼 ■[目錄][下一欄] 程浙明﹒如夢令（二首） －－中秋時節，於杭州 一、憶去年中秋夜 水漾山長秋爽 黛淺粉勻唇絳 執手兩依依 相顧囑言無忘 無忘 無忘 良夜玉人模樣 二、又是中秋 合雨合風為淚 是惑是痴如醉 休論短長緣 此境此情誰會 心碎 心碎 夜漫枕寒無寐 ■[目錄][下一欄] 秋之客﹒浣溪沙﹒月下訪友 －－為九四年中秋月詩社而作 好雨攜來石徑涼， 竹扉虛掩映秋光。 桂花開得滿庭香。 一曲悲歡迎霽月， 千觥笑話數南唐。 相邀煮酒會重陽。 ■[目錄][下一欄] 積 微﹒七律﹒懷家（二首） 一 櫻花貪看已十年 盡惹幽香掛兩肩 把酒曾因天下醉 攜詩更對玉壺眠 落日頻添遊子意 浮雲不載故人言 清荷無奈空相憶 齊魯英雄亦渺然 二 願與江河共湧流 時光不幸又回頭 輕寒也冷童年夢 春暖難消異域愁 肝膽一腔成底事 櫻花十度為何由 人生最恨無知己 踏遍青山萬古酬 ■[目錄][下一欄] 吳 斌﹒五律﹒聽古琴曲《高山流水》後作 漫言思別久， 一曲動秋心。 人即西樓月， 夢添金谷林。﹝１﹞ 無風花自落， 未雨日長陰。 不作天涯客， 誰憐故國音？ 自注： １、脫用“黃鶴西樓月，長江萬裡情”和舊作“我家明月在西樓”句。“金谷”典 泛指尚留國內的朋友。 ■[目錄][下一欄] ───────────────────────────────────── 【六香村〔詩文雜談專欄〕】 ───────────────────────────────────── 尾 聲 的 變 奏 －－有關斷行的筆記 ﹒祥 子﹒ 簡單地說，詩必斷行。如何斷？這一詩歌創作獨特的自由，選擇余地，丹﹒利 弗托夫視為詩藝中最有力和微妙的工具。古詩，一句一行，以至不必分行刊印。新 詩（自由體詩），長期以來也是以句為行的多，盡管有時逗點和句號被略去。少見 一點但在新詩中仍然常見的，是以音律來斷行。本世紀中，查爾斯﹒奧爾遜鼓吹以 呼吸的長短來斷行即為一例。再少見一些，是按排版的視覺效果來斷。在多媒的傳 播環境中，以視覺效果斷行，配以字體變化和畫面的創作在“先鋒”、“波普”中 風格日益常見。我個人認為，音律是詩最詩最基本的要素之一，所以，以排版視覺 效果為述求的斷行只是偶爾為之。對以句斷行，在語句單元與音律單元重合的情況 下，也不刻意不為。這樣在詩裡，自己以音律來斷行是主流，比如《只是》： 我只是 坐在這裡望著，對面的漆黑在我 漏風的房間裡在冬夜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我無力 也不再能 和到處的寒冷抗爭。 看不見 我要好的朋友我的親人都很遙遠天使！ 從來沒有看見我我自己的影子 也和最後的一盞燈熄滅了。 …… 這裡有兩個斷行的原則，我將自覺不自覺地反復使用： 一、注意傾聽句子內部的節奏 《只是》是我九五年初春寫的，當時受“垮掉的一代”的影響比較深，認為： １、逗號是基本無用的，它常常只是破壞了句子的流速；２、一行詩的內部也有音 律。逗號的正式語法用途在詩裡不大，倒很可以用來標示詩行內部的節奏。比如上 例開首的一句，如果不依音律逗斷，寫成： 我只是坐在這裡 望著對面的漆黑 在我…… 音律和原詩完全不同，兩個斷行（語法逗點所在）把詩行打碎了，氣韻全失。相比 之下： 我只是 坐在這裡望著，對面的漆黑在我 在“我只是”處斷開，同時強化了“只是”和“坐在”這兩個字聲音（這點在下面 一節中再述）。又以逗號標明第二行唯一的“逗留”在“著”之後，不僅顯著地加 快了句子的節奏，而且也自然地造就了“著”和“我”之間的押韻，使得這行詩在 音律上變得“有根”，體現出“沉穩”的語感。這和作曲中讓旋律落回主音大致是 一個原理。同時，當我們以聲音為單元斷句的同時，我們也重新組織了上下文，使 得語言操作的本身也成為閱讀的對象。 二、把一句中附屬性的成分斷開，以突出其中主要的詞語 這樣做有兩個好處，一個是音律上的，一個是結構上的。簡要言之： １、在音律上，你造成兩種不同的行與行之間的停頓，豐富了節奏上的變化。在一 句之中的斷行，是不完全的，短的、虛的、音斷意不斷。相對而言，和句子單位重 合的斷行，是完全的，長而沉實。例如 看不見 我要好的朋友我的親人都很遙遠天使！ 從來沒有看見我我自己的影子 也和最後的一盞燈熄滅了。 這一句四行到“熄滅了”這一行才完全停下來。由斷行而生出旋律效果。 ２、在結構上，把句子的中心拉到詩行的開頭，加重了它的份量： 這就是 為什麼我還坐在這裡望著，對面的漆黑象鏡子盡管 我不再能認識我自己我也 不再能肯定你愛我當我 自己也不能認識我。 這段單純以用句法來斷，大致是： 這就是為什麼 我還坐在這裡 望著對面的漆黑象鏡子 盡管我不再能認識我自己 我也不再能肯定你愛我 當我自己也不能認識我。 不僅旋律平板許多，詞語的重心也消失了。這樣說了，就不難理解 這一條路上的馬，不能 為我送行，也不能 將我接走 我踏過的土地 我身上的繭 莊周！也不是蝴蝶，在蝴蝶 也不做夢的時候 …… 《這一條路上的馬》 這樣的斷行。它完全是上面兩種考慮的結果。但在九五年春，我對逗號的抵觸情緒 很大，一般不逗斷一行中下句的開頭部分。在九五年春，我可能會這樣處理： 這一條路上的馬不能 為我送行也不能 將我接走 我踏過的土地 我身上的繭 莊周！也不是蝴蝶在蝴蝶 也不做夢的時候 比較快一些，飄一點。整個春天，在斷行上我基本上滯留在這裡，最風格化的大概 是九五六月間寫的《上吊的感覺》： 我常常想知道 上吊 是一種什麼感覺如果 上吊 也有一種感覺這點 我也不十分肯定因為 當大腦失去了血液恐怕 只是一種頭暈好象 …… 大概在寫上面這首詩前的一個月，我讀到馬蘭的《模仿女人》（見《橄欖樹》九五 年七月期）： 一、 讀了幾頁風景詩 抹一把口紅，從此成為時裝 我如花似玉，心急火燎 向性別靠攏 可人的手勢低垂、蒼涼 我找你，昨晚 為了你的失蹤我將生存得 朝氣勃勃 …… 這是首入選《九五年度網絡最佳詩選》的作品。其中“可人的手勢低垂、蒼涼”一 句的音律給我印象極深，因為我常不知不覺地默誦她，我發覺那個靠近行尾的頓號 對打開這一行詩的內部節奏似有奇效。從那以後，我開始更多地注意把行尾的短小 音節斷出來的音響效果： 皖南是一塊沉在 水底的石頭，曾在 天明的時候和我 一起在皖南的鎮外傾聽，皖南 水的聲音－－水底的述說 在山裡的凌晨，潮濕，清冷，徹骨 …… 《皖南》 如果把這些短音節之間的停頓再拉長一點，就成為下面這樣的斷行： 但那些面容，那些我們 見過的，沒見過的 玫瑰－－ 只是我，和你的 一些 基本的善良、或欲望 總要有些美的東西！你說 才能 感到悲傷 …… 《如花似玉》 象“一些／基本的善良、或欲望”這句，從音律的安排上講，基本上是“可人 的手勢低垂、蒼涼”。我只是把“一些”這個付屬部分隔斷，突出“基本的”這個 詞語（這個變式在音律上很重要，打開了許多可能性）。象《如花似玉》這樣的音 律斷行處理，基本上從克瑞萊那裡學來的（參見《橄欖樹》今年第六期“譯介縱橫 ”專欄克瑞萊專集）。 如果，我們把一行中的停頓再加長，就變成新的斷行，成為這樣： 噯，你說 誰來吃 這些桔子，還有 為什麼 我們 不能象其他人一樣 結婚呢 …… 《南方的桔子》 和克瑞萊的語感又更接近一些。這裡的斷行看上去比較碎，卻也自然流動。能夠這 樣是因為有上面這一年多的音律變化發展，形成了一種語感，或者是一種樂感，造 成了一種造句習慣，好象非這樣斷行不可。和《上吊的感覺》相比，風格技巧的痕 跡已輕了很多。 ■[目錄][下一欄] ───────────────────────────────────── 【河床〔散文小說副刊〕】 屋子燃燒了，我還在床上。／我讀著一本溺水女人寫 的書。 馬蘭☉生活方式 ───────────────────────────────────── 欄目編輯：伊 可 生 活 方 式 ﹒馬 蘭﹒ 無論活著還是死去，我們必須說話 －－題記 証明自己的方式就是我的生活方式。 模仿他人的方式就是我的生活方式。 一、我的定義 我是壞女人但我快樂，我知道我在做壞事但我沒辦法。 他又容忍我做你說我能不做嗎？ 世上的事情都不是孤獨的。 二、發，受之於父母 生命的意義被祥子上升到了頭發的高度，這是人的最高點了。 革命之後的男人的頭發確是越革越短，但也有處心積慮的返古時髦人。他們是 一群預言家。 光頭和長辮都很明顯地先聲壓人。 大清人知道長辮的用處，光頭黨則更能無法無天。 頭發越長，革命的理由就越充分，革命就從頭發革起。 革命之後的男人不僅解決了自身頭發問題還妥善地把對長辮的歷史興趣繼續托 付給女人。呵，我們的女人。 多好的披肩波浪長發呵，多麼地好－－披頭散發的女人。 每天起床請牢記護發素的功效。 護發的前提是有發可護。 三、頭輕還是腳輕 每天上樓我都腳重頭輕，這符合邏輯。 當有影子的時候還是腳重頭輕，這也情有可原。 只有當他出現我才腳輕頭輕。 我登高望遠，一馬平川， 於是我對生活又有了想象－－明天會更美好，這就是真理。 真理沒有性別的嘛！ 四、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莊稼遵守自然定律，於是農民們的生活總可相信天相信地。 青面或者紅粉書生的夢想仍然是改天換地並且氣急就敗壞了。 山裡有廟，有廟就養和尚、尼姑，這是山水畫。 五、說夢的好處 你今天夢見了什麼？ 沒有。我說。 以後你把你夢見的記住，講出來不就有故事了？ 可不，花瓶兩邊也能長出翅膀。 我用了一下思想說，我夢見我在做夢。 六、我是回民，我怕誰 你也是回民，你的鼻子眼晴眉毛胡子，和我這個漢人有什麼兩樣。 你真的是漢人嗎？就這麼自信？沒有一點點懷疑？ 懷疑的精神可是天才美女的征兆呀。 區分事物首先停止想象。 七、道家和上帝的功課。 上帝說有了光就有了光。 上帝說今天是吃的日子。 道士說有人就有鬼，今天是抓鬼的好時候。 道士的房中術從山下練到了山上， 可謂雄關漫道真如鐵，柳暗花明又一春。 上帝“出手如夢”，道士“以夢為馬”。 八、不愛紅妝愛武妝 男朋友說武裝起來的女人最性感。 武裝的女人才符合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俗語，他說。 你的意思是說愛情是一場戰爭！打不盡豺狼決不下戰場？ 不結婚的男人都是情聖呵。男朋友目光白裡透紅地自言自語。 起來不願做紅妝的女人，把我們的身築起新的長城。 這是後現代派女權的宣言。 九、愛情和痛哭 我喜歡男朋友這三個字，我就和一個男人交了朋友。 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我喜歡我的男朋友。我對他言聽計從。 做愛真的很好，並不比人的其它動作更可怕。 我們伸出手來看誰的命最長。 如果他死了或者和別的女人做成男女朋友，我還有什麼可說。 我將痛哭讓淚水在眼晴裡在心裡形成痛哭的河流。但是 愛情萬歲！ 十、笑傲江湖 我希望我絕望，我絕望我希望。 十一、回憶錄 太陽出來的時分，我就把燈拉滅了。 十二、說話和生死問題 我和男朋友每天說很多話，我不怕把話說完了，話越說越多。 我們在說話，我們當然是活著，說很多話就更象活著了。 死了，人總是要死的，還說不說話，我不知道。 死後的事情死人才知道。 我沒有看見過死人說話，死人說的話，活人可能聽不見。 我繼續活著，我拚命和他說話。 我是為了說話才活著還是為了活著才說話，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說話往人的 耳朵裡去。 說話要講邏輯但邏輯不管生死問題。 十三、十三是什麼 他說十三是特務的代號 你說十三是花痴 特務和花痴有無聯絡要看他們能否進行光合作用。 那什麼是十三！ 男朋友說十三是數字，文盲都知道，人不僅健忘還想入非非。 對了，十加三便是十三。 結論：我愛我的男朋友。 十四、打倒四人幫 誰在喊口號，誰打倒了四人幫，這是個病句，沒有主語。 打倒的呼喊無休無止。 語言和性交有本質的聯系。 詩歌是語言的把戲，詩歌拒絕真相。 我對謊言有天生的愛好，謊言的前後左右都有真實的目的。 說謊的人非常有主見，誠實的人說得出生活的意義嗎？ 藝術家不需要學習。 十五：男人和女人 男朋友：我看見你就想睡覺。 我：我看見你就睡不著覺。 十六、人和人想比賽 中國的電視台不播其它國運動員奏國歌的升旗儀式。 美國的電視台不播其它國運動員奏國歌的升旗儀式。 人和人是一樣的，可人和人又想比賽。 十七、好男人是賈寶玉 他不是男人。大部份男人說。 女人氣。有些女人說。 但對林黛玉是女人沒有異義。 推論：男人愛女人就不太男人。 女人愛男人天經地義就更女人。 這說明什麼做人道理或者僅是生理現象在視覺的反映或者這和中國的民主有沒 有內在的基因關系。 我有點不明白。 十八、我殺故我在，我殺身成人 自殺是一種吃的技術工作，具體地說和具體的吃一樣性命相關。我殺故我在。 我殺身成人。 我也是個樂觀主義者，因為我聽見所有的罵人語言無一例外和性交緊緊相纏充 滿繁衍的生機和活力。 只要還有罵聲，最後的一聲國罵威武不屈、桃花燦爛。 十九、自己的一間屋 屋子燃燒了，我還在床上。 我讀著一本溺水女人寫的書。 火在，燃燒在水裡。 這是氣功。 我下了床，怕發出功來，在自己的一間屋。 我的屋子很大但有沒有意思呢！ 二十、事情 空氣是件事情，還有破碎。 空氣是件事情，讓我們不放過彼此。 打開窗子，窗子是牆的眼晴。 如果我是失語者我就生在他鄉 如果我傾訴我就讓陽光進來。 二十一、馬蘭開花二十一 我們說笑的時候 你已經要走了，不管我們有沒有未來。 你笑的很美你再哭哭看。 好玩好玩。 不活難道去死嗎？ 死是需要學習的。 二十二、革命和口號 很多年了，他舉著一包散骨。 天，非常地藍。 河水裡，浮動著的眼睛象顆顆桂園。 大清怕要亡了？過客說。 你不要命了，這是要殺頭的。市民說。 你亡我之心不死，亂臣孽子。 這是革命的口號，唯有犧牲多壯志。革命者說。 口號不應是疑問語這是革命的首要問題。書生說。 於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二十三、出來玩吧 愛國不分先後，按姓氏筆畫為序。 愛人要分先後，先來後到。 我看見他身後的影子 意思就是這樣區分出來了。 ■[目錄] ───────────────────────────────────── 責任編輯： 小 三、伊 可 主 編： 詩 陽 校 讀： 詩 陽 常務編委： 祥 子、建 雲、秋之客 英文目錄： 羅福林 讀者服務： 秋之客 發 行： 亦 布 萬維制作： 曉 義、詩 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