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逝去了,經歷了太多人生的風浪,
少年老成,黑色的青春暗淡無光.
他看到自己急劇的青春全都化為灰燼,
變得是多麼荒涼!除了你，這愛情的虛影，
所有這一切都來悲嘆這逝水年華的
青春少年,徒然地想給他這一顆心以
新生和返老還童的希望,他逝去了,
變成了歲月裡的一股輕煙,變成了
一絲消散在風中的哀嘆,在眾人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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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電話

從遠處，傳來電話裡那個親切的聲音，
幾句敷衍的話，三番五次推遲的婚期.
使美好的希望成為催人淚下的泡影，
熱情被冷落，往事變成痛苦不堪的回憶。

“br> 愫寐穡亢問崩瓷蝦＃一乇本
五年了，我歷盡了滄桑,還在等你。”
先是五月，後又改為“十.一”，接著
又變成過了春節，而現在又要改成五月：
春去秋來`人到中年,一年又已經過去。

從遠處，又一次,傳來電話裡那人的聲音，
親切而遙遠,好象來自另一個深沉的世紀,
我征詢的喉頭緊縮，話音顫抖，無知的淚水
洒落在上海定西路中山公園公用電話亭.
200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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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歌謠: 癩子

小時候他們管我叫癩子，
因為我的頭上長了個大疥子，
一塊光禿的傷疤留在了上面，
只有媽媽說我是個好孩子，
說天下的孩
子數我最乖最漂亮，
就連鄰居家頭最大的孩子也比不上我。

今天媽媽不在了，
我要為她唱首歌，
我現在要告訴她我成了高尚的人，
我要告訴她我因為是癩子而驕傲，
我要告訴媽媽我在世上活得十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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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春節在家跟父親閑聊家史

我問我父親我們的祖先來自哪裡:
他說我也不知道來自哪方哪地，
我聽說你曾祖是個學者，精於勘地，
我爺爺的學問在四州八縣很有名氣，
他的學生做官做到了省級;
你爺爺生子良多，學問還可以，
到了我這一代，家道敗落，
父母沒有供養我們上學的能力;
到了你，你都知道了,
你是我中年得子，排行老
四，
是我和你母親二十幾年艱苦生活
尾聲中的一點慰藉。我對你
從來慈愛而嚴厲，給你取個名字
叫鄭文斌，你從小勤奮好學，
一直到大學畢業，成績十分優異。
後來你就滿懷雄心。你給你二姐
和我寫信，談到誰`誰`和誰
將會是國家主席；誰`誰`和誰
又會叫人民改天換地。
我知道你的深意。而我對你的期望只是：
好好生活，善待我們`妻子和鄰居，
做個善良`正直的人，並奮鬥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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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親愛的，對災難

小哲，親愛的，對災難，我們要有足夠的信心，
對災難，我們不用害怕，更不能回避，
勇敢地接受它吧，從頭至尾，從
最可怕的
悲劇部分，到
零零碎碎之後的點點滴滴，
勇敢地接受它吧，
更不能讓它毒害和銷蝕我們堅實的勇氣。
接受它吧，直到它
完全消失在我們的心中，一切
都變得象從前那樣的廣闊和不可思議地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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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跳舞的回憶

老年到了，時日向人間降下
暮秋清氣。昏黃的夕陽余光中，
無人顧及的老人三三兩兩,
聚集在維多利亞公園裡，
他們中有兩位，眼含熱淚
面對面坐在一起:在朦朧
而鬆散的夕光中，他們又
看見了對方在結婚典禮上,
學跳探戈和恰恰舞的神氣，
他們都曾面對心愛的人，
在心中許下諾言長久牢記。
20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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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家鄉如少女

經過了那麼多年人為和無意的破壞，
我的家鄉仍象個十三年前純真的少女。
不要去玷污她吧，在冰冷的現實生活中，
雖然她已支離破碎。一旦我飽經滄桑，
我將回到這塊烏黑的土地，癒合我的傷口，
掩藏好我的詩集，緊挨著故鄉那些
死去的先人,長眠在一起。
2001/4/28

8、 致廣友---深愛的兄弟

廣友，深愛的兄弟，天地遼闊，
生活的道路難以一一窮盡。
思考,曾帶來樂趣，金錢與什物
供養家庭。一轉眼，
八年已經過去。不是麼,
生活即如此：奮爭產生意義。
你還在經商，我也
還在
做副總經理,這就對了:
在詩歌老朋友的哺育下,
向陽光下的一切
敞開胸襟.
20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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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鑽石城

經過了四十三年之後，我是否還能進入
一座房屋，一座盛大的宮殿，一座
巍峨`綿延`不見首尾的神殿和無盡
芬芳的花園，遠離城市，象一顆
結實的黃金，停留在城市的上空，象
夢幻中的泥與泥`石與石之間的
堅定穩固，光輝閃耀，又如長埋於
高空中的不可及的瑰麗的鑽石？
許多年以前，我曾親手建造了它，
並把它一點一點地安放到今天
這個無人企及的高度。

四十三年了，我生活，我常年生活於
一座地
系某牽蛔彼感性的城，
一座生存的迷宮和上帝的城，
我帶著自己的年齡，從剛剛
落葉的樹上走過，我帶著自己的實物
和影子，我的心胸和我的愛好一樣，
日見稀薄，我小小的喜悅和厭憎，
幾乎熟悉了那裡的每一件事物，我
俯下身，我向井水中滴落，一股
異樣的清泉而出，有時
是急不可待地噴湧，一滴水，
多麼晶瑩的一滴水把我拯救，一滴水，
在陽光下宛如朝霞與珠夢，跟
那些死去和快死的事物多麼不同。

四十三年了，我活躍於一個分割的城市，
分割的住宅，分割的方向，分割的
支離破碎的家園，分割的道路，
分割的滿地上新造
的石頭，牢牢的牆
分隔開世代，父母，親戚和兒子，
姑娘們，帶著她們的幻想和玩具，
漂亮而輕盈地滑過四周。我知道
青蛙和駿馬不屬於我，我生活於一座
方形的城市。世紀末的天光，
和不散的迷霧籠罩著我細小的人生。

多麼艱難，這麼多年必須堅信必須
從容地在地上生活，多麼艱難，
大地上滿是僵硬的食物，多麼艱難啊，
一個人在大地上行走，尋找一棵大樹。
這大樹下土地豐厚，大江湧流。青翠的
樹枝，把涼涼綠意撒向旅行者稀少的
頭顱。人人不再習慣於在黑暗中行走，
帶著亮的火把，或者點著燈籠，
消去了殘留的愚勇，和迷茫的糊塗
。
多麼壯觀啊，當火把照出暗夜，一個個
懷揣星火的人穿行於這個崎嶇的城市。

在夢幻的剎那，我試圖呈出歌頌，
盲目的人發話了，“黑暗滿園錦繡，
黑暗的大好河山，閃耀於我的食指。”
可惜，從食指的側面，吹來了強勁的
西風。噢，強勁而美滿的西風，你，
是否清理了我日光下日見微弱的道路？
我從喧囂的黎明起身，心中的輪椅子
轉向敞開的道路。“瞧，這是人類的
黃昏，這是從人類的黃昏裡面
伸出來的道路。向上或者向下，向前
或者向後，苦難和深切的震顫集於一身。”

經過了四十三年之後，我是否還能進入
收拾一座房屋，一座盛
大的宮殿，一座
巍峨`綿延`不見首尾的神殿和無盡
芬芳的花園，遠離城市，象一顆
結實的黃金，停留在城市的上空，象
夢幻中的泥與泥`石與石之間的
堅定穩固，光輝閃耀，又如長埋於
高空中的不可及的瑰麗的鑽石？
許多年以前，我曾親手建造了它，
並把它一點一點地安放到今天這個
無人企及的高度。從心靈的九十一個
方向緊緊地擁抱它， 一如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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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致父親書---年終家信

父親,你聲音硬朗,
在六十高齡之際,
又愛上寡婦鄰居.
九一年那個夏天,
我們全都火了:
你不理睬我們激烈反對,
你堅持了你的本性---
善良,暴躁,膺服正義

卻一意孤行.
你沒有訴說你的痛苦,
只是把大碗摔碎在地.
等我到了後來,
才知道三十七年來,
你和母親沒有愛情:
你們愛我們,
雖然怨包辦婚姻,
時時因缺錢和你
無意中的錯事吵架,
但你和慈母共撐家庭.
大姐沒有讀完初中,
如今仍是辛酸的農民.
她老是考第一名,
她學校的老師
也老是來勸你.
你說了一些糊塗話.
因為你與母親的矛盾,
你對長女缺少深愛和溫情:
你在醫療所任赤腳醫生,
"工分太少,一家六口,
她母親羅福良有病,
家中缺少勞力."
你喝了一斤酒,
也許還獨自背著母親
流過眼淚,因為我相信
你是珍愛我們的.
從此聰明的大姐

改變了命運.
二姐比較幸運,
因為大姐和母親,
加上你的操勞,
使我們的家庭剛強有力.
二姐和我
享受了讀書的權利,
我們倆都讀到了大學.
這是你和家庭的驕傲.
雖然我們倆的好事,
無法再告訴
八九年已死去的母親:
你們中年得子,
生下我後母親一直有病.
我們一直借錢讀書,
因而使她一直無錢治病.
因此時至今日,
我一直認為是我
害死了母親.
母親去世那年,
我剛好十八,
正是高考前夕,
我在縣城補課.
正月十四,母親死了,
被匆忙裝進了棺材.
我回去沒有看到母親,
只見全村的人披麻戴孝,
翠秀奶奶給我穿上孝衣,
象個家鄉藝人擺弄
出來的木偶,
我被人引向靈前
向母親下跪:
因為沒有看見我,母親
一直不肯閉上眼睛.
我當場不會流淚,
十三年過去了,
我眼睛裡如今裝了兩個
恨悔交加的淚瓶.
大姐八年前已經出嫁.
二姐去年大學畢業,
剛走上工作單位.
於是,三姐
(她那時二十一二歲,
象中國鄉村的孤兒
一樣孤獨不幸)
跟人去廣州打工,
離開了家裡.
我每次想起她,
都覺得她和大姐
是我和二姐一生的犧牲品.
多年來我幹了許多蠢事,
幫助她們卻沒有真正盡力.
就象你一樣,這點讓自己
十一分內心有愧.
後來你賣掉了兩間房子,
幫她在地區冷水灘市
買了農轉非,
現在她的
生活總算有了著落,
和一個好人愛著一個家庭.
大姐一家五口,不執行
計劃生育,三個孩子,
兩男一女,如今正是
用錢時期;生活多少有點
困難,這幾年連著都不走運.
但好歹還算過得去.
家庭很美滿和氣,親人也都
互相關愛,前途樂觀,
而且是我見過的模范夫妻.
二姐也還不錯,中學語文教師,
為自己和別人的孩子操透心.
至於我,現在還可以.
我工作九年了,沒有結婚,
做過許多種工作,去過
東北`香港`全國各地.
我在北京有了兩室一廳,
在上海給一家合資公司做
副總經理.有時上網看成人雜志,
發發郵信,大多數時間讀書,
寫詩,處理公務,關心人類
那
些瑣碎和基本的事情.
唉,總之,一切都還可以,
我一切尚好,身體強壯,
請父親不要擔心.如今
我長大了,(去年我已經30歲)
我發現自己越長越象你.
你堅持了你個人的生活,
你愛管村裡的閑事,
今年七十七歲了,還愛
挺身而出,主持正義,
你勝利了,你收服了村民,
也贏得了方圓十裡的尊敬.
不管我們雙方都曾多麼地不懂事,
父親,我要為你自豪,
我和姐姐們愛你.

此致
敬禮.

兒文斌2002,1,13於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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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在上海中山醫院門診部

在上海中山醫院門診部,
我安靜了下來,坐了下來,
挨手邊放好公文包,
在長條靠椅上
藕眉貢

所有的公事都放了下來,
仿佛遠離了,門外早晨
大街上喧鬧奔波的人群,
也遠離了,我的頭銜,
寫字台上兩台並列的電話機.

醫院裡多麼潔白!仿佛
車間裡已經停工,
我們都是細小的
快要用壞的機器.

在早晨的春寒中,
我跟著前面的人
爬上五樓內科看病,
我的右肋內隱隱作痛,
我首次感覺到除了
惱人的工作`生活,
我還有一個身體.
2002/1/13

12、愛之書
一
假如有萬人傾心於我,
這於我何益?
我眼中只有你:
仿佛佛教徒眼裡有佛,
儒家弟子手頭有孔子,
基督徒魂中有<聖經>.
二
驀然,你出現了,自然地,
那
凹叨紀巳
因為你是所有的美
賦有至為高潔的品性.
象夏日正午的驕陽
你朗照天地,震魄驚心.
三
在我心中,你正如莎士比亞
那些美麗的詩集,在深夜,
我曾懷著膽怯一次次誦讀,
從此領略了所有的愛,
痛苦,歡樂,和人世間的奇跡.
人世間捧讀此中至寶,
使我一生凡塵受用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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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我因對你深愛久病不癒

我因對你深愛久病不癒,
世上良醫無數,根治
無數頑疾,唯有我的病
卻只見一年年加重,
深入骨髓,無方可醫.

男人們一個個辭別父母,
娶妻生子,建立自己的家庭:
幸福美滿,忙忙碌碌,
象春天花園裡的蜜蜂,
不把那些虛浮物事
和
艱苦生活放在眼裡.

這是一種除我之外別人
都享有的福氣,它們刺激
損傷著我,象一個孤零零
被關在門外的流浪漢,
懷著熱望和暴怒看著
美味佳肴供旁人享用,一個個
在屋桌上冒著熱氣.

這就是我的真實的處境.
我孤獨失望, 滿腹牢騷,
言語乖戾,喜怒無常,對生活
日生厭倦,漸漸喪失信心:
我向蒼天求助,我因愛你
身患沉痾,掙紮堅忍,
手無良藥,命在旦夕.
2002/1/17於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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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對1997年12月某機關報章頭版的簡述

"我本是一介平民,
為了生活,為了愛,
我過上了刀頭滾肉的生涯,
不惜毀滅自己."
---(報紙標題下小字)

犯
人XXX貪污400萬,
被判處13年徒刑.
犯人口供如下:

1995年5月,我陪客戶到
N市XXX娛樂宮去玩,
認識了XXX,她是我見過的
最漂亮的女郎,我當時很羞澀.
自從大學畢業以來,
我一直在XX公司任會計.
我出身貧寒,在農村長大,
父母在我早年時離異,
我由我姑媽和大姐帶大,
所以從一上學開始,
我就很努力.1994年3月,
我剛被提升為財務經理.
我們是大單位,32歲做到
財務經理很不容易.
我一直兩袖清風,
在公司享有很高的聲譽.
1993年5月,有人送給我
4萬元,我當場退回去.
我一直崇敬美國偉人
林肯,和富蘭克林.
1995年5月我是第一次
按公司命
釓憧突鋈
(銀行行長和支部書記).
認識了XXX後,
我開始改變.我覺得
XXX是個好姑娘,
紅顏薄命 (隨後
補充: 紅顏禍水),我
心地善良,對她十分讚賞`
喜愛`惋惜,和同情.
我當時的確也是人好,
見慣了紅場中的男人,
她對我也有點一見傾心.
XXX愛錢,我對她充滿
憐愛和犧牲精神,
最終使我犯罪.開始
我一直堅持不拿公司的錢,
還對XXX進行指導教育.
但1996年變了,10月1日,
我們談到結婚,XXX說,
不買奔馳車不行.我苦惱
極了.我思想鬥爭很激烈.
我是窮人的兒子,從小
對權力和金錢沒有
野心`私欲.但是我愛她,
要救她出來我有責任,
當時我
認為我可以
充當她的上帝,過了幾天,
我終於做出了神聖的決定:
為了她(和我)的幸福,
我願意付出一切.
第二天是星期日,
(上帝這天休息)
我回了一趟公司,
自己做了一筆假帳,
開了一張300萬元的支票,
給虛擬的供貨單位.
公司的總經理給了我
一個人調動資金的權利,
這使我有機會一個人
造完一筆交易.
我不安了好幾天,
但沒有引起人注意.
我買了一輛車,
把多余的錢存起.
11月我又買了一幢別墅,
足足花去了200萬元.
我避開公司耳目,
1996年元旦跟XXX
悄悄締結了婚姻.
一切正常,我們新婚的
開銷很大,我在某日又
故伎重演,為再開200
蛟
找到了機會.後來我又
開了50萬元,我工作
勤勤懇懇, "嚴於律己,"
一直沒有引起懷疑.
1997年5月,我被
破格提拔調進市委,
公司外招了一位財務經理.
問題就出在這位
沒有人事經驗的MBA.
他檢查了前3年的帳,
對各種帳目進行了核對.
本來我去招來的他,
最終卻害了自己.他於
1997年3月1日告發,
經過公安機關調查,
我於7月3日被逮捕.
我有思想,有頭腦,
也還有志氣(以前),
N市優秀黨員和N市
十大傑出青年的稱號,
來之不易.我欺騙了黨,
國家,對不起姑媽和大姐.
我悔恨`坦白認罪,並請求法院
允許我解除與XXX的婚姻.
她本質不壞,而且
年輕貌美,
我對她未盡的責任
需要有新人來背.
我的法庭陳述完了,
謝謝法官和在座各位.
2002/1/19於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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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陸書記對羅鄉長的悼詞

今天我們在這裡追悼
我們的老師`鄉長羅為民,
讓我們懷著沉痛的心情,
用五分鐘時間來簡短地
回顧羅鄉長的一生.
羅鄉長生於1927年,
14歲起離家參加革命.
41年加入共青團,
42年奔赴延安參軍.
在部隊當過: 炊事,
小號兵,副班長,排長,
指導員.53年結婚,
54年復員,回老家東河鎮.
歷任公社武裝部長,
農業指揮部長,黨支書,
社長,鄉長,鄉企業辦主任.
生有一男一女,兒東根
在鄉變電所工作,

女兒河花是高級醫生.
羅鄉長的一生是光榮`
革命`實事求是的一生.
"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
是羅鄉長的看家寶,
也是我們全體工作人員
應該時刻牢記的工作方針.
羅鄉長沒有什麼大的`
驚天動地的業績,但他是
我們鄉有史以來唯一一個
普通村民一個個自發來
參加追悼會的人.最後,
讓我們向這位勤勤懇懇`
默默無聞的共產主義
老戰士致敬,
他無愧於他的黨和梯隊:
一心為公,堅持真理,
從不厭倦地熱愛人民
和毛澤東`馬克思主義.
200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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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從國外致弟書信二則

一,倫敦來信

我幹得不錯,我正在考察倫敦.
研究英國生活方式,和英國人民,
是種莫大的樂趣.
我感到高興,你能看得懂
米勒畫的那幅<晚禱>,
就是一種素質.
我讀了范.弗洛頓的一本藝術評論,
我不完全讚同他的觀點,
但此書頗有價值.
我正忙於拾掇花園.在小花園裡
種滿了罌栗花,
香豌豆,和木犀草.現在
我們還得等
著看小花園變成什麼樣子.
最近,我又開始作畫,
但現在停筆了.也許往後有一天
我又重新開始.
我現在正大量閱讀.

1873年某日,倫敦.

二,艾爾沃斯來信

上星期天,我第一次去
上帝住的地方布道.關於
這件事,我這樣寫道:
"在這個地方,我將奉獻安寧."
這是一個秋日,一路上
已是滿樹黃葉的高大栗樹
和澄碧蔚藍的天空倒映在
泰晤士河水上,
透過樹頂
可以看得見位於山頂上的
那一部分更深的藍天.
當我站在講道壇上布道時,
我覺得我是從
地底下一個黑洞裡出現,
為了能很好地傳播福音,
一個人必須有部自己心上的福音可傳.
我對自己產生了某種希望.
我對教堂公眾說,他們
將聽到很蹩腳的英語,但當我
開口演講時,我想起寓言中的一個人,
他說, "請對我耐心些,我將向你們
奉獻一切."
我現在坐在小房間裡給你寫信,
房間裡安靜極了.
什麼時候
我們才
乙惶煲黃鶉燙媚
我們雖然滿腹憂傷,
但總是幸福的,
我們心裡有永恆的喜悅,
因為我和你是上帝天國裡的窮人.

艾爾沃斯,187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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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筆啊,我的朋友

筆啊,我的朋友,你辛苦了,
但請你不要計較這些個
勞務(後面從來不加個"費"),
我們倆還要象新婚以後的
戀人那樣結合得更深更緊.
筆啊,如今,古老的精神
和傳統已經沉睡,我們倆要
生下一個愛的結晶:也許
一支筆和一顆心的融合,
可以從迷糊中把它喚醒.

200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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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年

十年,我幹了些什麼呢?
我虛增了歲數,胡須和齒齦,
走出了校
門,到過全國各地;
由當年穿廉價便裝的毛頭小伙子,
變成了中年發胖,不愛運動,
討厭電視`少年`演員`主持人`
二流歌星,好為人師`缺乏耐性的
"商"一個:副總經理;出門
坐慣了小車,平時套身
西裝革履,說話誠實`機巧`連貫`
響亮,音速`尖鋒變換不定.
聲音尖刻,態度平穩和藹,似乎
與世無爭,卻對社會`文化騙子
批評不停.這都和別人一樣.
也有不一樣的地方:談戀愛,
(只一個對象),談了六年,
最後發現她和自己的關系
仍是個謎,雖受傷害,但仍
無法抗拒她對自己的吸引;錢財
一空,花錢時仍考慮欠周,無法
自制,沖動任性;如今只好
光棍一條,固執只
烈渙韉氖
勤奮刻苦,想做新時代的偉人
聊以自慰;詩寫得誠懇,
卻被誤認為老派`缺乏趣味;
空閑時忍不住想女人,懷念朋友,
研究社會......
十年無非如此,但仍未發瘋,
談何容易.2002.2.1,上海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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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01年坐公交車上班

2001年12月1日,
我開始上班坐公交車.
有時候起得早,
有時候起得晚.
有時候起得太早,
站台邊空無一人;
有時候又起來太晚,
只得洗漱穿鞋,
一路小跑,匆匆趕.
有時候趕得上,
心裡覺得快慰,
好象幹了件大事情;
有時候拼命
沖到一半,看看手表,
坐公交車趕上上班
已沒有希望,
只好打車,破費20塊錢.
有時上了車
,
車上挺擠,有時覺得煩,
有時覺得好和溫暖.
有時候上了車,
稀稀拉拉兩三個人,
有時覺得清靜,
有時也覺得孤單.
有時車開得真快,
過了一站又一站,
剛停住又立刻開,
到了石龍路還不到7點.
有時車又開得太慢,
公交車仿佛自己不願走,
或者它後面有人拖著.
你心裡可真著急,
但你是乘客,不是司機,
同車還有別人,只好忍著.
有時候覺得困,
打一兩個瞌睡,有時候
很清醒,沿途看看好風景,
心情平和.汽車自開自停,
身邊同時變換著不同年齡
性別`氣味`性格的乘客.
40歲左右的售貨員小姐
有時候殷勤,有時候暴躁,
似乎不象是以前那一個.
一
卸己芤話在整個車上,
只有不愛說話的司機最奇特:
在我印象中,我從沒注意
看清他的臉,或在心裡我
誤把他也當作該車的乘客;
他有時冷淡,有時友好,
這有點象我們生活的命運,
或者上帝什麼;從不問
他是誰,心裡感受如何,
我在匆匆趕,我在上班,
跟別的一大群人一起,
時間到了,我只是坐他的車.

2002,2,2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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