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欖樹網站
橄欖樹文學月刊現場文化網站六香村論壇
橄欖樹現 場齊國才散文
主 頁|總目錄|作者索引|投 稿|討論\留言

 
 

家有小女

齊國才

 
 
  小女之所以能上市內這所名聲頗亮響的小學。而且未交高額學費,蓋因一次偶遇。因為按不成文的規定,小女無權在這所小學讀書,雖說家離這所學校最近,上下學也頗方便。因本人在鐵路部門工作,平日鐵路部門又未給那所小學交什麼讚助費用,所以論片劃分雖在其片內卻不享有就近上學的權力。
  我也並非沒“跑”過,也托過幾個人,但幾乎全說沒十足把握,先別說那筆不菲的讚助費,光是允諾讓上學就已不錯了。當真,他們一番找人托人後,給的回話卻是一致:拒收。後來又托一個人,他說必須送貨上門,才有可能上,不過一筆不菲的讚助費絕不能豁免。
  一說破費上貨,我就頭大,因為縱上了貨也決非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人家只說可能。且別犯愁送什麼貨、怎個送法。
  說實在的,那些托人找人求人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眼看著別人家的孩子一個個都報了名,而自家小女卻連可接受的學校也沒有,先別說錢的事。按說市內有所鐵路小學,但離家太遠,上學頗為不便,也不可能雇一保姆專門接送。何況那家鐵路小學教學質量堪憂不說,而且人身安全尚無保障,據講因管理不力,社會上不三不四之徒常進學校又搶又拿地尋舋滋事,校風亂糟糟,一提起來,知情人全搖頭拒斥。
  就在我四處奔走托人找人求人而焦頭之際,我遇上一個人。那天,我正上班,對了,我得自我介紹,本人是位醫務工作者。有一位女病號,約有五十歲,氣色黯然,灰白頭發,雙眼鬆垂而乏神。她自敘,四肢少力,晚間老失眠,血壓高,近期尤甚,吃了藥也見效甚微,而且喉嚨發炎、又硬又疼、說話都費勁,頭動輒暈然欲栽倒。
  我先給她量了血壓,是有點偏高,不過尚不至於高得頭暈眼花而欲栽倒。我說給您開些好藥,進口的,只是貴點。她點點頭。喉嚨發炎,我說,不妨輸些液。她說工作太忙,可否今天先輸一瓶,再開些青霉素,拿回家找人紮上輸。我說行,並向她說了注意事項,然後叫護士給她做皮試,等十五分鐘。接著我給她講養生之道,隨便聊聊吧,反正一時又沒別的病號。我說,身體發病,吃些藥好治,而心病可不好治,您老人家可得遇事想得開些,別太把自己弄得過分緊張,精神上盡量放鬆......當時我還講了許多,那些話我多半是從書上,這幾年我個人的從醫經驗及老醫生、同事的經驗中獲知的。都說了什麼我現在已經記不清,只記得她滿臉感激,並不住地嗯嗯點頭稱是。
  這時進來一位較熟的病號,邊給他看邊與他聊天,聊著聊著便聊起小女現下上學之難的事。那位女病號只一聲不吭地坐著聽,未置一詞。
  下午約四點,那位女病號輸完液打樓上下來,她走我跟前,用低低的嗓音說:明天若有空,帶你家小女去XX學校報到。見我一臉驚異 ,又問了我小女的名字,說:沒關系,一報你小女名字就行了。不等我往下詳問,她便推門而去。
  第二天,我帶小女去這所名聲頗亮響、離家又近又方便的學校報到,果真一切順利,且沒有多花錢,同時獲知,那位女病號原是本校之校長。
  聽小女講,剛上學時,班上招了六十四名,尚留有十二個空位,專待托人走後門的學生來就座。果真,不出半年,那十二個空座全有了小主人,並且又“加”進兩張桌子兩只凳子,因為又硬塞進兩名學生。其中熟人不得力的,便出了頗高的學費,說是讚助費、建校費,且給開收據,看上去堂堂正正,一點不違法悖紀。
  就這麼一晃,三年過去,在這三年裡,印象最深的是開家長會。除非迫不得已,逢會必去,否則──聽小女講,誰的家長缺席,老師便怨責其學生耍滑、嗜忘,而未通知其家長,並因此挨熊,弄得學生灰頭土臉,在全班同學面前大失面子。
  且說開家長會,一般在下午四點,說四點但三點五十分家長幾乎全趕到,有的更早,一個緊擠一個,家長的後腰緊挨身後的桌,若有人再胖些會擠得肉疼,坐裡頭的家長若想出來,外面的人必先出來站在仍僅容一人的過道上,家長們個個恭恭敬敬坐著,管你是什麼長,什麼經理,享受什麼待遇,不管你是騎車來的,還是坐小轎車來的,全一樣待遇,全那麼一個窄巴巴的位子,自家孩子哪你就坐哪兒,如楔子楔在桌子中間,並且全關了手機,BP機,如果攜帶的話,這一點班主任事前可沒有要求,家長們倒是自覺自控,記得剛開始一次的家長會,班主任在堂上正說事,一位家長手機響鈴,他低頭摸出手機,看誰打的,但周遭的家長全將忿然怨責的目光射他臉上。而班主任則頓一下,並掃他一眼,弄得那位家長不僅立馬關掉,而且臉色緋紅的頗不自在,象剛做了錯事的小學生,忙坐直身子,一副聽訓認錯並力改的樣子。
  自那之後,逢開家長會再也聽不到一部手機或BP機鈴響。看來家長會比單位一般的會議要莊重得多,似乎一個較一個奉守開會的規矩。這可大別於其它會議,雖領導一再強調警示,可會上的手機鈴響不絕,而且噴雲吐霧,而家長會卻沒見人抽煙。也是剛開始開家長會,有一家長點上剛抽著一口。班主任說:這是教室,屋窄人多......說到這兒,吸煙的家長便沒趣地低頭掐滅,並不好意思沖班主任道歉地笑笑。
  家長會多半是叫交什麼錢,並望家長和老師配合,如何教育自家子女,以及某某學生有進步、某某學生有退步,以及尚有部分家長與老師交流太少等等。
  記得最近一次家長會,因為馬上要升入四年級,班主任在會上講,三年級以前可是邊學邊玩,四年級可是轉捩點,學生課外參加的培訓班能停則停,切不可影響正常的學習功課,雖然眼下正力倡素質教育。
  這一下頗讓我倆口犯難,因為小女在課外即周六,周日,周三晚上參加了四個培訓班。
  小女的日子說來也沉重,有太多的作業要做,不僅背課文,且讓家長給聽寫生字生詞,若會背或讀完了課文,家長尚得簽字,如“會背了”或“讀夠十遍”等,並且必須寫上日期。而數學題則讓家長一般出三十道或更多,且記好多長時間才做完,並寫在作業本上,而且批改。有時遇上自己手頭忙,心頭不免怨氣橫生:要是都讓家長幹,那你當老師的幹什麼吃的。自己上小學時可從未這樣,那時老師如此安排怕也自吃沒趣,因為那時節在鄉下,不少家長就不識寫,簽什麼名字?記什麼時間?──哪來的鐘表!
  為讓小女多學些技能或一技之長,星期三晚上6點到8點是音樂素養學習班,周六下午3點到9點學習舞蹈,而周日上午8點到11點參加一個劍橋少兒英語學習班,周日下午4點至5點半學電子琴,今年準備考五級......兩個體息天,小女幾乎就沒有多少空閉時光,縱有也是埋頭做作業,背讀課文,聽寫字詞,聽錄音及練電子琴。為了啥,我自忖並不至一次與我家那口子說:讓小女多學一技之長,譬如學彈琴,活動下手指,有樂感,識譜,會談些不太難的曲子等等,與別人說起時也屢次說絕無欲培養她成什麼音樂家之宏願;而舞蹈是小女自己主動想學願學的,每月30元,晚飯管一頓,就那麼兩間不寬敞的房子,三十余名小女小男隨了錄音機播放的音樂,摹了老師的身子扭扭彎彎,又跳又蹦。晚上去接時,每每見舞扭得起勁,踩得樓板咚咚顫響,要結束時,但聽孩子們稚然的童音朗聲齊誦,如背課文或如三十年前的人之背語錄。
  弘揚祖國舞蹈藝術,刻苦訓練,陶冶情操,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聽聽,舞蹈的意義及價值多麼崇高、不凡而又偉大,豈能小覷,敢有不讓小女學習之理,再講小女自己主動報名願學,而且順便可伸展筋骨,至少可以練練氣質,總比讓她守在電視機前,看俗氣十足的臭電視劇要好上數倍。
  周日上午的英語課也不能不上,按說要上四年級,學校該開設此課,老師卻說不開,因師資尚缺,據講低一年級的一到四年級便開設!唉!學校就這麼設置,怎能按步就班地到上初中才學。英語這東西,學癒早癒好,學唄,繼續打基礎,何況授課老師雖年青卻投入,雖小女不太情願,但架不住一頓喝斥開導:升學、是必考課、主課之類的“思想”教育,每月40元,一交半年:240元,還行,暫掏得起!
  小女最不愛的或說較厭的是學電子琴,非逼了或說或吵了才肯練琴,準備考五級,至少得考個六級吧。如有可能,考大學時考入某大學音樂系豈不美哉!這不過內心嘀咕,嘴上不對外面人講。
  要考上七級,至少再學三年,學費不菲,每月50元,再說她班上只她一人學,技以稀為貴,哪能半途輟學,於心何忍。周三晚上的音樂素養課不能不上,因為要考六級以上的級別,素養課必考,要學都學;要不學都不學。思來想去,還是學下去。音樂素養課每月40元,自然一交又是半年。
  就這樣在四種課外學習班中挑來揀去,與我家那口子苦眉苦臉商量再商量,終於決定,哪一樣也不割舍,只要功課跟得上。
  確乎小女有幾分爭氣,期未成績尚可。於是我倆口又碰頭商議,是不是再尋一個什麼培訓班,如繪畫啦或書法啦 ,任擇其一,而且最好在周六上午去上課。小女累是累些,可想想將來競爭之烈之酷,多學一樣有百益而無一害,於是尋來找去,又給小女報了名,周六上午9點至10點半參加一個繪畫培訓班,每月30元。
  按傳統理念,琴棋書畫樣樣都能──且不談精通──才成。先學琴、畫兩樣,因為現代社會畢竟有別於傳統的半封閉社會,價值取向有所更動。不過書法得練練,給小女買兩本字貼,有閑暇便讓她臨摹。而棋,無論圍棋,國際象棋,本市一時未見招生廣告,且先放放再說。
  就這樣。這便是當下生存情狀,誰又能改動得了,因為整個教學、招生體制等鐵板一塊在那兒擱著。難怪不少家長送子女去國外就讀,但那只是有錢人家的事,我暫不考慮,於是只能如此。誰也怨不著誰又怨得著。

   地震
  記得小時候,大猜是1976年,各地的地震出奇的多,弄得人心惶然,一次問父親地為何會震,震得房倒屋塌,人死傷無數。父親說,地球被一條大魚馱著,大魚平時擔當著護衛地球之責。如果人老做壞事惡事,老跟地球過不去,譬如,亂砍伐樹木,亂放火、燒山、亂挖河、亂殺人流血、戮殺動物、肆行不公……固為樹啊河啊人啊山啊動物啊……全是地球生養的子孫,那條大魚便看不慣,就恨人類的德行,於是便翻身子或甩尾巴,這樣地球便有震動。我幼稚的心便浮想許多,那條大魚該有多大,它自個兒不吃不喝嘛?父親還說,若果那條巨然大魚一旦生氣不馱了,地球便會跌入無底深坑。人再也見不著陽光,地球上的人便全完了。當時我還想,要能親見那條大魚就好了,人跟地球、那條大魚不能和和美美相處嗎。要是它真不馱了,人見不到陽光,該是什麼滋味,只有死嗎!雖說那時對死一無所知。
  後來人日見長大,知識也日見添多,從老師和書上獲知相關地震的產因及預測之難。近幾年,地震跟匿跡似的稀少,人們似乎淡忘了它,雖然較遠的省份或更遠的國度時有地震突發。
  奇怪的是,今年的夏日──這可是新世紀的頭一個夏季,並不比上一世紀分外的酷熱難耐,但忽一日,在這個背倚太行山南麓的中等城市卻忽地傳出:要地震了,而且就在下個月15號之前,於是一時間鬧騰得嘈切沸揚。
  且說酷熱夏日,人多半在家呆不住,於是一家或一撥兒去路邊去廣場走走,以驅酷暑之逼凌,地震之音自然播散的更快更歡,似乎一夜間傳遍這中等城市的各個角落 。不少人第二天上班時就說得有鼻有眼:市內已給各家醫院下發相關通知,做好一旦震發而及時搶救的準備,有人親聞親見那通知的。有的人便去問妻子在市人民醫院當大夫的同事,聽沒聽說醫院得到市內有震而做好搶救的通知。那位同事說曾問過妻子,說沒見沒聞那通知,並說妻子所在醫院也盛傳地震將至。於是不少人推測,可能光院長們知悉而一般大夫不知其情,怕亂唄!
  那些日子,不獨在工作單位,走在路邊,在商場,或乘公共汽車,人們的話題幾乎離不開地震,甚或說出具體的震日。
  有人便中斷了原先計劃好而欲做的事,因為地震,可能就沒有明天,地震又沒長眼睛,不少人天天去飯店酒家,猛吃猛喝。女人們給往商店猛擠,買中意或不中意的衣服及化妝品,據講那段時間市民極少失竊,小偷們似也無心下手。人們幾乎無心上班,生活一下子滑出了常軌,雖然地震尚只存在於人們惶懼的想象或言談中。
  有天晚上,忽然下起雨來,電閃雷鳴的。按說天一下雨,室溫遽降而能睡上個好覺,但不少人卻不敢回家睡,就在路邊或廣場或別的較空曠之地,在晾席坐了一夜,有人還說親睹大大小小的老鼠打洞地竄出來。只是那晚地沒震,雖然只是一場虛驚虛懼,但人們並不鬆暢。因為15日仍未到,地震隨時會發生。
  沒兩天,市電視台便請市地震局一副局長出面辟謠,說從未檢測出地震,並說國家地震局也未測出本市要地震,而且本市在二年內就沒地震的影兒,他勸慰市民寬心並靜下心來投入工作,切勿聽信謠然傳言,別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按說,地震局長亮相辟謠,本該使人心靜定而不再惶然恐然,但其效果則相反,人們更懼信地震將至。人們是這樣推斷的:身為地震局局長,敢講地震真的要來?那樣人不是更亂更惶恐;再講若挑明地震當真要來,人早早防備而少些損傷,自然是好事,但一旦地震並不如期而至,或未發生,那所造成的損失之責,他擔承得起嘛!?身為局長露面辟謠並堅說無地震那只能是一種變相的暗示:地震必來。於是人們較先前更亂更惶恐,幾乎人人揪心吊膽,更多的人睡在外邊睡在空曠處。而市內有所中專,一女生一天晚上正在宿舍看書,忽見地板上啤酒瓶從床下滾出來,地震!她丟下書本沖向門口,用力拉門,卻沒拉開,她腦袋一閃,大猜一震,門變形而拉不動,於是縱身從四樓的窗口跳下,結果在送住醫院途中停止呼吸;同室另一位女生膽小沒敢從窗口跳,她沖向門口,卻拉開了門,原來剛才跳樓的那位因煎急而光顧拽門,而忘了門鎖著難怪拉不開。這位拉開門的女學生連呼帶叫從樓梯上沖出來。其實並未地震,只不過床下有只老鼠碰到了啤酒瓶。白白丟掉一條人命,全是地震之謠言惹的禍果。
  終於熬過那一個月的15號,並且又過了整個夏日,地震終未現身,人們這才鬆鬆暢暢地出了口長氣,如噩夢乍醒。
  於是人們又從長計,曾中斷的事又續了下來。不少女人的直後悔當初不該買一些衣服、化妝品;小偷們又重操舊業,於是失竊案又多了起來。生活又復入先前軌道,跟著是忘卻曾有過的曾發生過的,日子又平平淡淡庸庸常常,似乎什麼也沒發生。
  如此謠言四起並廣播四散,多半與整個體制運作不公開相關,人們極難獲悉運作的細節或過程,而僅知其運作的結果。自然也有他因,現下人們的生存短少保障,似乎一切了無確定性,災厄時刻將臨,生存隨時會陷入困境。人們看不到未來,因為不知下一步怎麼走,沒有出路,不僅有下崗斷炊之虞,尚有生病治病、失竊、購房、人身安全、不公、子女上學等諸多難題,哪一樣都令人難以鬆心。一有風吹草動,如地震的音訊兒,人豈不恐慌,喪失大半理性,不管其真其假,人們寧信其真,因為畢竟事關生死之大事;因為人心本就痛著、揪著、沒有著落。
  小時聽父親所講的那條巨然大魚終是未翻身未甩尾巴。不過我想那是遲早的事,盡管對地震的成因有多種解釋,但深裡想想,貪婪的人日甚一日對地球的盤剝與破壞、污染、凌辱,那條巨然大魚怎會一忍再忍?!本就窩火的身子必然翻動,必然甩動尾巴,於是地要大震──這無疑是不堪人類之辱之污的而怒然的還擊──迄今我仍深信這一點,或許地球對人類貪欲、罪辜的報復尚不止地震,尚有別的東西,譬如愛滋病,癌等等。那條人所未見的大魚本不願甩尾巴、翻身子,只是人一再肆然惡然地犯惹、凌辱它,於是它才甩尾巴、翻身子,於是地才震,真所謂人自食其禍果,怨懟誰吶!    彩票
  沒法說那不是誘惑,不是小誘惑,而是足以改變人生軌道的大誘惑:甩出2元錢,收獲的卻是數百萬之巨,這是比打天上掉大餡餅都令人神往心痴。難怪無論是本省的福利彩票或全國性體彩,一些大城市又新加了足球彩票;說不準今後又會加什麼項目的彩票,逗惹得人心痒手痒而無以自控。
  在身邊不少彩迷的心念中或想像中,不就那幾個數字嘛,只要挑準──福利彩票不論序而體彩排序──按說該不太難的;按說縱碰或蒙也該撞上一回的。於是抱了這種心態每次至少十元地投入,但結果卻令人忿然,別說全碰對,就是中個末等小獎也似乎頗難。不過這並不使彩迷們沮喪,依然激情四射地投入,並打心底裡深信而堅信:不信就撞不上一次,因為人一生中撞上一次也就夠了。
  一位彩迷,因為每次必購十元或二十元或更多的彩票,卻屢屢難中大獎,百萬富人之夢總亦難圓,最好的收獲也就中個20元,其付出與獲取遠不成比例,於是老婆不高興了,並竭力反對,象逼迫其當年絕斷煙癮一樣,令他絕斷一舉暴富之美夢──絕斷購彩票,並說那幾乎是往黑坑裡扔,只會血本無歸,遠不如暴富之夢停做而靜靜常常掙工資吃飯過日子。但這位彩迷癮性不移,老婆軟中帶硬的規勸反倒激起他心中激情,每次投入的錢更多。這下老婆不幹了,家中頓起風暴,他一怒之下,甩出一句讓老婆目呆而嘴閉的絕然斷語:不讓買彩票,寧可離婚。
  只是他在離市內較遠的處所上班,而且有時一連幾日回不了家,於是便一個電話打過去,把自己苦心狠想出的數字報與老婆,讓老婆代買。老婆雖不情願畢竟不願因之而離婚,便只好怨氣十足地按他選好的號買,但大獎卻總不挨身,甚或看去頗為遙然難及,最多也就中個末等小獎。
  有那麼一次,他在電話中報給老婆幾個號,而老婆依命記下,只是那天老婆精神困倦,而且有別的事纏身,再加上老是購買而難中大獎所生出的灰心,於是那次有意或無意地忘了購買彩票。晚上一公布,乖乖!中了一等獎,四十萬元到手。他那個興奮狂喜哦,見誰跟誰笑,而同事自然要他請客,於是半夜去小酒店幾個人喜喜歡歡撮一頓。當他第二天回家一問,方知老婆未買,他那個心涼心惱,恨不能將老婆推下樓。老婆自知理虧,不敢多言,背地裡哭了好幾回,深悔自己當初一時粗疏遺忘,咋能就那一期沒買?從此凡是丈夫絞盡腦汁選好的號,必當成生存中頭等大事,從未漏買一期,只是再也碰不上大獎,直到今日,仍未有音,但購買彩票之心卻仍熾熱,她有時自己也琢磨幾組號然後投進去一試運氣。
  有同事見屢買而屢不中,便迷上周易八卦,據說用祖宗遺傳的寶貝東西能預測出某次頭等大獎的號。聽說另一單位就有一人,每次用八卦算一算,爾後買彩票,卻屢買屢中獎,雖非大獎,但獲取的遠多於投入的,有次險中大獎,只因那天他頭有點疼,身子發困而記不清其中一個數字是4或是3,他當時也未深想,便順手寫個4。結果吶,應該填3,填3就好了,頭等大獎非他莫屬。又有人說,那人每每乘火車回家,車長或列車員便主動邀他去臥舖,且送上可口的美味果腹,不過不是白熱情,列車員或車長便讓他給看看手相,並給自己或家裡人算一卦:這輩子可有財運,若有,財運有多大,又有多大福份,能活多大壽數,據說他都能算上個八九不離十。
  於是這位同事專門抽空登門求教於這位高人,回來後自己便買了本研究八卦的書,其它的人也不甘落後,紛紛掏腰包買那些研究周易八卦的書。有人上網,尋到研究周易八卦的網站,下載了不少東西,並打印成冊細看深琢磨,然後按照研習心得而選號,譬如早上醒來下床哪只腳先著地應選某個數字;出門碰見的頭一個是男是女穿什麼色澤的衣服,往哪個方向走等,均有相應的數字相對應,甚至夢裡所見的事以及大白天與多少人接觸、說話也與某些數字神秘地應和,哪怕天晴天陰有風無風等,也無不與數字掛上了鉤。這位同事下的功夫不可謂不深,但效果仍不理想。何況周易八卦方面的書終是隱晦不大易揣透,短時間內也難得有大長進,再說個中的選擇余地也頗大,真若選擇某些數字也頗使人彷徨難決地頭疼。
  一位彩迷實在看不進弄不懂周易八卦的書,索性自編一套選號程序:讓人手裡拿十張撲克牌,連洗數遍後抽一張算一個數,然後再用十張牌,洗十遍後再從中抽一張,直到把所需數字全抽出來為止。或者用捏紙團的法子,將寫上數字的紙揉成小團在手心裡捧著搖晃一番,然後選上一個,打開紙團,上面寫的便是所當選的數字。就這樣痴情的投入,用盡所能所想之手段選號,但大獎仍是無,相反倒不如先前,連個五元的末等小獎也中不著。折騰得彩迷好不沮喪,因為畢竟光是費心地投入卻未見回報,經濟上便有點招架不住。漸漸地,激情頓減,不過彩迷仍要當下去,只是投入的票子縮減,一夜暴富之夢雖仍做但遠不如先前做的熾熱灼人。
  於是彩迷們大加喟嘆,那幾個神秘般的數字真是難碰難撞,那幾百萬分之幾的概率頗難擦身,看似簡簡單單的幾個數字,實則奧妙難測,如鬼如魅,因此而生出了幾分理性。
  由於痴迷彩票,連下一代也波及。一位彩迷的兒子在老師出的作文題《我的理想》中,便直言其理想就是買彩票中個五百萬元大獎,弄得這位彩迷哭笑不是,其他彩迷也欷不己。
  有時在一起論及彩票及中大獎,有人便半開玩笑:要是某人突然一天不來上班,或遽然辦了離職或辭職手續,那無疑中了頭等大獎。有人說我要中,我才不立馬走人,且先幹著再說。有人說若中大獎先買房再買轎車,做大生意,有人甚至說移居海外。是啊,那個暴富之夢仍未破碎,畢竟在電視裡在身處的城市,有一夜暴富之夢圓就的先例,叫人怎麼不上心。是啊,天上掉的大餡餅保不準就正巧落自己嘴裡。那些中了頭等大獎之人在未中之前,他敢斷定自己就百分之百地中嘛,只要買、只要未開獎,手中的某張彩票無人敢說就不中大獎。那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隨時隨地會發生在某個彩迷身上,夢雖仍是夢,但由不得人不做,除非你不買。
  畢竟,這是個驟變的年代,似乎一切易碎、流動而不成形,而人心亦思動思變,因為不確定的東西太多,使人總切望尋一穩固之物來依恃,錢似乎是其首選 。
  也或在眾多忙碌而無根基的人中,他們總想拿彩票來賭一把,因為在大多數人心中,他們獨缺的是錢,包括那些大款大富們,他們甚至比一般人更缺錢,因為胃口更大。雖然他們尚未洞識他們真正所缺的是精神是信仰。
  據統計,彩迷中極少有手持大權中權的官吏。他們在另一天地中亦賭著,同樣也是為錢,雖然賭的方式有別,且風險更巨,他們同樣在做著一夜擢升或暴富的夢,只不過他們的暴富之夢易成罷了。    電視
  第一次看電視,是在1982年,那時剛考入大學,對周遭的一切新鮮、好奇、陌生,而又不太適應。在高中只一心專意準備高考──生活沉重、窒息且封閉單調: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聽課;做不完的作業;考不完的模擬題──而無暇看電視。再說那時節學校也沒有電視──哪怕是14英寸的黑白電視,不單偏背或較偏背的鄉下或縣城,就是中小城市的電視亦不普及,當時哪一家若擁有彩色或黑白電視機,多半這一家有背景,而且晚上多半難以安寧,鄰居們自會搬椅子或凳子,揣了好奇敲門去看電視這滿新鮮的玩藝。
  記得當時正在小教室內做作業,同班浙江籍的同學不知從哪裡搬來一台14英寸的彩色電視機,方方正正黑黑,前面看象面灰鏡子,又象一張漠然面孔。一陣擺弄後,畫面出來了,一下子吸住了我:我丟下作業,似有一個從未聽過見過的世界,向我然洞開,它象打開我身上另一只眼。電視裡播放一部電影《阿裡巴巴》,那時節不似如今 ,廣告時不時切入打斷、幹擾,那部電影一氣兒播完,11點結束。我真舍不得離開電視、離開那間教室,但無奈:關機、拔下電線,放回紙箱。夜裡我興奮得沒睡好覺,這電視精彩而迷人,象是這輩子白活了,這世上竟有如此使人上心使人享受而痴醉的東西,身子裡仿若注入嗎啡,飄飄然恍恍然,如置身於亦真亦幻的海蜃之境地,雖遙不可及卻又美幻得近在咫尺可觸可摸,一座難以想像的寶庫展裸於眼前,只需我說一句“芝麻開門”......
  第二天上課時,我仍想著電視及《阿裡巴巴》的情節,我甚至在書上寫下“芝麻開門,快開門”。晚飯後我立馬趕到教室灼等,可等了好長時間也沒見有人搬來那台神秘而魅人的電視。於是我便問同學,人家說哪能天天借電視看。我迫不及待地問哪兒可以看。人家一說,我馬上去那間值班室。值班室內人稀稀拉拉,我心裡渴盼著能看到與昨晚一樣好看的東西,但瞪大眼睛看了二個小時也未見著令人心動心迷的聲音、畫面。我有些觖望,怏然返回教室做作業。
  按下來一連好幾天晚上去看,巴望能再看到象《阿裡巴巴》一樣的使人快慰、神往飄然的東西,但皆觖望而返。此時我心發涼:那樣的東西我怕是不會再輕易看到,於是對電視驟然冷淡,但我想肯定有機會在電視裡看到與《阿裡巴巴》一樣使人心醉痴往的東西。
  後來參加了工作,成家買房,並添台電視機,但再也沒有當初看到《阿裡巴巴》時的新鮮,迷人的美幻,沉醉而心悸。再後來買了VCD,買了不同國度、不同公司拍攝的《阿裡巴巴》,其中一個拍攝得較粗獷,場面宏大;而另一個則溫馨、婉柔,更具阿拉伯風味,尚有一部看過了跟沒看差不多,甚至讓人生出幾分厭來。它們與我心底深潛的《阿裡巴巴》難以吻合,不單單情節、場景,尚有對話、人物,皆令人觖望。那種神秘美幻的感覺再也尋不回來。我想是不是有某家公司拍攝的那個《阿裡巴巴》才是當初我看的,只惜我雖盡力搜羅,但迄今仍搜羅未果。容或那個版本的《阿裡巴巴》在世上本不存在,因為它只存在我的心中──存在於時光難以蝕磨的記憶深處。
  電視,就目前情狀看,幾乎家家置放一台,──一些家庭尚不止一台,只除了通不上電或有電而無力添購的錮塞鄉村──它象尊神被供奉於客廳或臥室,人們的生活和工作幾乎離不開它,它幾乎成了“電子保姆”。雖說它被人所造,而且更新換代頗快。前幾年幾乎還是平面直角,一轉眼就是超平、純平,並且正向背投、液晶過渡,而且尺寸由14、17、21、25、29至34英寸......正步步增大,清晰度一代代見高,對眼睛、肉身的危害代代減少。但它反過來卻支配著或左右著人,不單主宰人的肉身,而且主宰著人的眼睛、時間、道德,觀念,價值,說它是家中一尊神並不為過。但其負面影響卻使人無法忽視,如兒童肥胖,視力下降,體質弱,另有:使人的思想單一而平面,信息垃圾,剝奪人的自由,格式化人的頭腦......難怪有些國家明令周四晚上禁止電視節目的播放,好給人以自由的時間以讀書、思想、交流等。
  有人說它是現時代的惡魔,沒什麼不妥,也許魔鬼的現世化身就以電視的面目出現,它那不可抵御的誘惑與沖擊在日常生存的地位與功效,想想世上有誰可與之比肩抗衡。它如一張魔網羈著世界及世界上的人,說不定人們就是被電視牽了鼻子揪了腦袋步入毀滅之淵。
  按說電視本該象一件工具或家俱一樣,或如一只碗或一張床一樣,為人而設而造,本不該耗費過多時光於它身上,更不該被它牽了鼻子主宰了血液團團轉的,或許由於畫面與聲音較文字更直接、形象而剌激,人們過多地投入其精力,血力,似乎生存之目的就是為它。於是半真半假的,不真不假的,黑的,黃的,紅的,種種樣樣,烏七八糟而又正兒八經的全往電視裡塞,電視成了大雜燴,垃圾輸送站或展覽廳。
  其實象世上其它事一樣,本不該過分投入、倚重,曾幾何時,靠所謂黃金時刻的廣告轟炸而起家噪得大名的廠家又紛紛倒台便是明証。電視偶爾看看倒也無妨,放鬆放鬆。不可否認它自有其不可替代處。看看足球賽或一些經典性電影,以及一些新聞,但請警惕:對於專制、極權的國家,新聞是整過容、化過妝的,其真實性已大打折扣,與其說是新聞不如說是官聞。
  說到底它僅僅是人們生存中並非不可或缺的一件工具,給忙碌喧噪、浮氣十足的人們打開另一世界另一地域的窗口,而決不應該是充斥垃圾、做秀、目的的場所。電視應該回歸電視,因此生存於被物遮掩、窒息的當下世界,最好是不看或少看電視。

   撲克
  打撲克,想來人都不陌生,記得小時候打撲克只是玩交公糧,或用一副撲克玩玩升級。
  但近幾年,人們興趣大增,用兩副牌來打雙升,四人一堆劈哩叭喳打得臉紅脖脹,激情四射 ,且不獨晚飯後或星期天,也不獨午飯後等待下午上班的休憩光景。在我所供職的單位,下午下了班等通勤車的幾分鐘裡也決不錯失打撲克的良機。
  雖然就那麼短短的幾分鐘的等車時光,也似漫長煎人難奈,於是報紙一舖,或在往家裡提溜的醋箱上,支起一攤,投入而痴心打起來,車來,各攥各自個兒的牌,一人先尋機沖上車佔座,上了車後四人接著打,直打到車停,有時牌未打完而車上人全下來,他們也非將那局牌進行到底,大有分不出輸贏決不收牌的邪乎勁。有時車上人滿而尋不到位置,幾個人便在門口的過道上,四個人蹲蹴著拿了難受的架式玩得也蠻上性。
  由於牌技有高低,運氣有好壞,及判斷或計算上的準確或失誤,於是免不了失手而打錯,輸的一方便有人埋怨、指責或訓斥、冷嘲,不單單一遍、二遍、甚至三遍四遍,象輸天輸地一般不依不饒。而對面的搭擋也不甘示弱,撐起性子辯解、反駁,於是引來一通爭吵,接下去嘴來舌去噴出粗話,但不摔牌散攤,牌仍是起勁地打。不過也有個別的敢於擔責地說一聲:怨我了!於是風平浪靜,但此種情形也有少數搭擋自認技高肚裡窩不住怨氣,仍是怨責,主動擔責的就顯得不可忍:咋,把我雞巴咬掉。或賭了氣道:我就是想輸就往輸裡打,自然一陣哄笑中,牌場繼續開戰,不再提過去那一局的贏輸。不獨輸的一方互相指責,有時贏的一方也彼此怨責:本該打大光的卻打了小光,或本該打小光的卻叫人家得了75分,多險!由此可窺視:人一旦得勢狠不能把對方打得稀哩嘩啦,永不得翻身才解心頭莫名的火氣恨性,此時的心態自是把對手當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死對頭。
  雙升熱鬧紅火了一陣,象流行歌曲或流行病一樣過去,人們玩撲克變了花樣,興起“滅三家”,聽聽這名稱,就充斥了暴然火藥味,自然需6個人一起玩,三個人一組彼此相隔一個敵方,當然三人必須配合好,自是一有空閑就打而且上了癮。如果某一位手中牌好,當摔出一張大牌便袒裸出挑舋之姿以揚威抖勢──啪地摔下,橫了鼻子,翻了白眼睥睨敵方:打!你打!?如果敵方手中無大牌而壓不住,便只好如霜打了葉子一般蔫然咕噥一聲:過,或心有不甘而又不忍:你狂興!按著出呀,看你狂興到幾時。如果此時手頭有壓得住敵方的大牌,則毫不客氣,捏了牌的手高高揚起,很是威勢地一掄,象摔炸彈,啪地摔下,並撇了嘴不屑而自傲自得地說,:你橫、找死!出!同打雙升一樣埋怨是免不了,只是似沒玩雙升時那般激烈,或許與人多、不好控制的因素多及不便算牌控牌相關。
  “滅三家”沒竄行多長時間,便近乎煙雲般消散。跟著就風行起“鬥地主”──這名稱仍是帶了暴力色彩,奇怪的是沒人知道誰給起的名,也沒見人為此專門申請什麼專利,而且“鬥地主”的玩法流布甚廣,春節回老家過年,偏背的鄉村裡也風行“鬥地主”,我總揣摸這玩法這名稱潛有階級鬥爭的火藥味,或許與當下貧富懸殊的畸然過大而誘至的心態不平衡以及財富獲取之路較為隱晦、不正當有關。此種玩法仍是四人打,只是三個合伙打一個人,輸者鑽桌子,個別的賭錢,但並不多,一般二元,做地主若贏,一局可獲6塊,其規則由幾個人定,一個單位裡也並不統一,譬如有的人玩就規定做地主的要有資格:手頭必至少有一個彈(我想用“彈”字較合適,炸彈之意,但人們打嘴裡吐出來時卻象“蛋”字)且亮出來叫大家看看才能揭起扣下的八張牌。而有些人玩則無此硬指標,想做地主抓起扣底的八張牌即可,只要按所制定的規矩正輪到你。
  一同事值一禮拜班,老婆給30元飯錢,可晚上禁不住誘惑而鬥起來,結果因手氣不好,晚上30元錢全輸盡,余下的幾天裡只有買青菜水煮充飢,好不艱苦。他發誓從此洗手,也真就洗手不鬥。他說有人牌風不正,三人合伙鬥一個人,那個人只有挨鬥、乖乖掏錢的份。他還算運氣,有的人打了一通宵,輸掉200余元錢。
  無論雙升,“滅三家”或眼下正風行的“鬥地主”,其規則並不復雜更不難學,內裡如麻將一樣並不深奧,沒有多少叫人吃不透的東西,在智力上並不要求參與者有多高,自然不值得人們下苦功夫研習琢磨,僅僅是消耗時光與過剩精力的消譴方式罷了。它們均無有什麼深度,實在無法與圍棋、橋牌相並論,雖然一時尚猜揣不出將來會興起什麼玩法,不論四人玩或6人玩,也不論起什麼刺激的充斥暴力的火藥味的名字,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它永難抵至橋牌的品位與深度,是小打小鬧,用不上什麼大智慧,無法沖出國門走上世界,不可能搞出什麼世界性的、人所公認的大賽來。說穿了它的種種玩法同麻將一樣,屬較低級的智力活動。它是清澈見底的小河溝,而非如圍棋、橋牌那樣深不可測的大海,人一進去你撲騰不了幾下的,只有中國人才想得出來且嗜之成性,它們極具中國特色,只能算是應急的、短命而又淺薄的遊戲或消遣。
  無疑它是一種打發時光並試圖與時光抗攖的企圖或手段,好使時光按步就班的流淌所產生的莫名重壓有所減緩或暫時的忘卻,其實嗜玩者的潛意識裡也有一些對沉甸甸的扭曲而無奈的生存及工作困境的荒謬與無奈的逃避。那裡面本沒有多少樂趣,也或嗜玩者本就未打算從中尋什麼樂趣。那本不是快樂而只是發泄,是內心壓抑過多過久因而扭曲的東西借此發泄,固然更談不上享受。

 
     
 
主 頁|總目錄|作者索引|投 稿|討論\留言

橄欖樹文學發行。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翻印。
(C)Copyright by Olive Tree LiteratureSociety. All rights reserved. This web site is maintained bywebmaster@wenxu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