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十七
這個夜晚，對光來說非常重要，它決定著光後來的生活。
女博士來到光面前，光從她那裡知道一些事情真相，當然光從頭至尾都覺她的話似是而非。
光完全生活在一面鼓裡，正因為如此，他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事，事實上，外面，光已被大小報刊傳得遍地開花。
還在今年1月，美國和中國正在協商關於光的合作事宜，因為中國南海上空的事，引起不少愛國人士的反對，聯系兩年前南斯拉夫中國使館被炸一事，中方斷然撕毀協議。
7月，中國奧林匹克運動會申辦成功，北京體育界高層會議上，著手密謀克窿光，為2008年北京奧運會輝煌戰果作準備。上次光在悉尼沒能參加比賽，這次在主場，一切不能由人擺布，他們準備在光身上下大注。特別是不爭氣的國奧足球隊，人們一提起這支隊，就象泄氣的皮球，上次在北京訓練基地，光的出色表現讓他們記憶猶新，特別是在球門附近，光襠前那個陽具比得上范志毅的一百只腳，如果能有兩個光，那對方的球門前，絕不會再象球迷們所言：門前軟蛋。
這些內幕一般人根本無法知道，醫院也只有院長清楚，女博士很長時間也蒙在鼓裡，當她知道這事，便開始以她獨特的身份行動，但收效甚微。現在女博士已對官方不抱任何希望，她只想早早把實情告訴光。
今天晚上，光才知道，什麼自己是北京市新世紀榮譽市民啦，是什麼救死扶傷的英雄啦，什麼第一位在城市街道這條河裡用身體阻擋落水者的現代騎士啦，一切都是他媽鬼話，都是狗肉堆上擺的羊頭。
面前這座醫院，也並不是因為光是什麼英雄就視其生命如珠寶，醫院的任務是保証不能讓光死，想辦法弄清光的細胞結構，試圖復制光。那天那位市長大人來醫院，也不是什麼慰問，而是一次重要檢查。
給光安排那次講演，更是給光擺的迷魂陣。
這一切光哪裡知道？
光起初的感覺是對的，電影黑太陽七三一的片斷切入他大腦，但後來就不行了，光完全失去先前的判斷，這是光在一個對付他的系統工程中必然的迷失。她說，就是她本人，剛開始也在不知不覺中參與了行動，而她滿腦子是使光恢復到從前的記憶。我知道真相後，明白他們行動的真正目，我以學術的名義多次在報刊上撰文，公開反對人的克窿。
我對他們多次提出，克隆動物中涉及倫理問題應該說不那麼突出。應該善待克隆動物。關於克隆人，是在1997年克隆綿羊"多利"問世後所引發出的對克隆人的思考和顧慮。所以克隆羊公布後激起了各國政府的強烈反響，多數西方國家政府、總統以及宗教界紛紛發表聲明反對克隆人，也有不少國家制定了禁止克隆人的法令。就在這種情形下，近年來國際社會仍然興起克隆人的浪潮，如美國芝加哥的理查德﹒錫德宣布他的克隆人計劃，聲稱要復制人類，他認為目前用試管嬰兒技術還不能完全解決不育症情況，為什麼不能用克隆人的方法來彌補試營嬰兒，為人類服務呢?
韓國慶熙大學附屬醫院金勝普和李晉淵教授最近已克隆出人的胚胎。你說我們人類是不是真的太可笑，我們一個個不是都活得好好的，幹嗎還要這樣那樣的服務，我們退化了嗎？沒有，相反，我們進化得太快了，我們的欲望完全支配著我們，我們有了一個自然的世界，還想來一個人造的世界，而我們自己，此時正不知何去何從。
光見她有些激動，就說，你說這些我聽不懂，但我感覺出，我們人每天似乎都在鬧騰著自己，上帝也許真的開始發怒了，因為我們人類太可恥了。
光想起鳥對自已說過的話，就用它來想安慰一下她，因為當時光聽了鳥們的話，心裡就覺暖暖的。
我們應該反對克隆人，克隆人與我國的婚姻家庭倫理傳統相沖突，在戀愛婚姻問題上，由於克隆(即復制)出的男人或女人，其遺傳性狀與外貌都很相同，男女雙方也易弄錯。在一個家庭中克隆人與被克隆人的關系並非是母予或父子，也不能是兄弟姐妹的關系，而家庭又是社會的細胞，由於克隆對家庭成員角色的關系會帶來麻煩和混亂，必定造成社會的混亂。從達爾文的人類有性生殖在生物學上比無性生殖進化的觀點來看，人類為什麼要放棄有性生殖，逆進化而提倡無性生殖呢?因為人類不同於動物，人類需要婚姻和有性生殖繁衍後代，尤其我國是人口大國，需要計劃生育，不應再搞克隆人，我不主張克隆人。
但結果如何呢？她仍激動著，我發現他們是一群聾子和瞎子。就在幾天前，《揚子晚報》上報道一則消息說，美國正在克窿新人類，今年內首個克窿人將問世。一時間這裡就如開水的鍋，個個定要趕在美國前克窿人，中央高層來電，詢問這裡工作的進展情況。盡管我到處演講，大小十幾場，我闡述為什麼不能實施這個計劃，反對克窿人這種人類遊戲，我原想我的行動會引起中央高層注意，制止這種實驗。
然而，這又有什麼用呢？後來，就是女博士自己也說，我們都是被裝在同一只口袋裡的可憐虫，是盛在一只水桶裡的一堆蛆。
為什麼不是別人，而偏偏是我？光問。
這是一個關於中國人的夢。
不就是一次體育盛會？
不僅僅是這些，更重要的是關於人種改良方案。只是他們現在還沒搞清你的細胞元素及結構，才一再推遲行動。國家工程院已經繪制出人類基因草圖，估計快了。
光想起那天在樹林中鳥們對他說的話。
人類快了，光說，上帝要毀滅誰，先讓他發狂。
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我一定要阻止他們，我不會讓他們再造一個你。
我也是。
現在他們正在做強國夢，要讓國家足球走向世界，激發球迷愛國熱情呢。
我要離開這裡。
你能到哪去，就是到天邊外國，他們也會把你抓回來。
快過年了，你讓他們送我回去。
不可能，他們不會答應的，再說，你到什麼地方去？
回我從前的村子。
你對於那個村子早已經不存在了。
哪就送我回山裡，你答應過我的。
我答應過你，可誰來答應我？
我一定要離開這裡。
我也是，可我們怎麼離開呢？
我要是一只鳥就好了。光說。
是呀，我們要是鳥就好了。
女博士說完，朝光笑了一下。
光也笑了一下。
別動，我再給你聽聽。
我好象感覺不到自己身體，一切都象飄了起來。
看你瘦成這樣，我心口痛痛的。
光坐起，光想把她抱起來，象從前那樣，放在自己肚皮上。沒成，光嘆了口氣，我整個身體都象浮在空中。
這個冬天你瘦多了，到了春天就會好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