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 四 首
泰特1943年11月出生於美國密蘇裡州的堪薩斯城。1965年獲堪薩斯州立學院文學學士學位。後就讀衣阿華大學,並獲文學碩士,在那裡執教創作課一年。自在伯克利和哥倫比亞大學執教起,他一直是《狄金森評論》的詩歌編輯。他是一位多產的詩人,自1967年他的《失蹤的飛行員》被列入耶魯青年詩人叢書以來,已出版了超過一打的詩集。
嫩黃的葉子
擺脫了男人和他的飛旋的磨子,
一個女人桃粉色的肉體,會得以保存。
雖然急促,但匿名的愛情暗含
驅散我們安寧的力量,
像一篇充滿破折號文章的
純白激動。在一條冰川裡
維持永恆,那兒她穿行著
小提琴似的山谷:我們的快樂
恰似野雞在空地上的爆發。
當她擦肩而過,
多麼強烈的欲望包含著
我們腦袋裡的火花和警鈴!
雪崩即將開始,也許
會掩埋小鎮。我想我知道
她的名字,她的名字是“嫩黃的葉子”:
我理應不讓他人知道。
她是不朽的夢:丟失的愛情
與一根纖細旋轉的手指同在,
她抓住它的鬆動和殘剩的
零件。世界需要一種愛
它不靠鎖鏈和買:不可觸摸的
“嫩黃的葉子”,引領我們超越
失與得。讓恩澤是
我們離別的愛,和失敗--
生活中得到休息的第一天。
■
黎明的廣場
無法消費的是世上的每個地方;
紅色機器沖垮了那條水渠。
冷峻的音樂家們
被人看見在他們的黑管裡
稀有的仙人掌正悄悄走近他們自己。
蚊子徘徊在空中
像雪的羽毛。
在夜的奔流中已經發生了什麼?
蒼白像北極的狼。
一口充滿浮力的小棺柩
漂過廣場;幼虫在一盞燈的
最後一束上成形,
激動像一種老式費勁的
字母表的墨水。
如此新穎的作品恰如鴻毛
昭示在小巷
出售熱吻的死亡天使。
坐著黃色早班車的一車婦女
腦葉攝下那局促不安
咬著指甲的男人,恰如祖傳的被子
在我們鎮上愚人的
綠色未閂之門後鬆線。
租金在上漲,貓
已死去:我們應當回家。
■
隨迷霧升起的遺憾
他早已沒有過去,同時他已確鑿地
沒有未來。所有重要的
事情在它們開始後不久
即將結束。他說,已告訴過媽媽
地球是他無法接受的樣子:我
一直在想,它與她的世界
早有聯系。夜展開在
火的無數傘翅上,他的
目光比汞柱還要狹窄。
或者天空沒入雨幕,當
下面明顯沒有陸地的時候,
半死的魚浮露出
全部身軀。他諳熟這一切。
她隨時可能吐出的詞會抓住
他已經放開的一切,
他當然要放開的一切。
我想他的痛苦會在
五月或者一月結束,雖然天氣
格外晴朗,適合我思考任何事
除了莊嚴的鬧劇。
■
迷途的動物
這是獨自朝向夏末的
生命的美麗:
一打迷途的動物香睡在遊廊
我的腳步的陰影裡,
和另一個街區
燃燒樹葉的氣味中。
臨近正午,
我的額頭跳動著陰影,
為迎合我哼唱的節拍
一群蝙蝠前後搖曳飛舞,
含羞草和蜜蜂一同顫抖。
這是一所沒寫完的詩歌之屋,
這裡是我未出世的地方。
■〔寄自江蘇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