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朵剪枝的向日葵
四月，葵花睜開了眼睛。它看見太陽。春天裡，葵花
很容易抱住的陽光。陽光，柔軟。象棉花。秋天預支
給春天的棉花。
今夜，我懷抱著火燄，是一朵棉花。它燃燒了四次。
火燄在我的身體裡奔跑。距離你，一百米。灼燒。
火燄，燃進棉花的內部。
沒有人可以採摘到向日葵。梵高已從根部，剪去。他
總是習慣從根部開始。修剪植物。包括他自己。一雙
做夢的手，採出金燦燦的火燄。四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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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 示
桃花的顏色，一直向我暗示著什麼
一個黑夜裡敞開蓋子的木箱
向我暗示著什麼
我們跳進去了
象桃花那樣重新開了一遍
我們坐在桃花枝頭
焚燒了一個晚上
凌晨時分焚燒的灰燼裝進黑色的木箱裡
蓋上蓋子
爭吵
最終，沒有什麼飛出
從桃花的內部
以及木箱的內部
雖然我們已經成為它們結構中的一部分
染上了紅色和黑色
甚至我們還借助桃花的力量
習慣性地，結出了果實
還是沒有什麼從內部飛出
黑暗消滅了果實肉質的那部分
吐出來堅硬的核
（１９９９．２．２１）■
有一個象我的大哥
有一個人象我的大哥
他瘦，比別人多一塊骨頭
他喜歡在人多的地方
選擇一張孤獨的椅子
坐下來
修剪指甲
有一個人象我的大哥
他給別人看病
他喜歡在病歷上
寫一種奇怪的字體
所有的藥方上都是相同的幾行
到藥房卻取到
不同的藥丸
有一個人象我的大哥
他失眠
他的黑眼睛象深夜的容器
收藏走失的孤魂
現在，他收藏了我
（１９９９．１．１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