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作者】
橄欖樹文學月刊◎ 二零零零年十月期
編輯:沈方

﹒李 原﹒
機關大樓與泥巴炮

  我走出經常來辦事的這座機關大樓,今天又不順利。在某程序的鏈環交叉處,產生了我無法理喻的問題,必須改日再來,

  走出這座機關大樓,從各個角度觀察這座大樓的外在形象,突然感到它的顏色和形狀,尤如我兒時玩的泥摔炮。

  在兒時無憂無慮的玩耍中,我和朋友們經常把泥巴揉得很軟,捏成較平的圓柱體,中間掏出像窩頭一樣的窟窿,空穴底部向平地突然一摔,裡面的空氣從較薄的頂部向上爆裂,“啪”的一聲,炸出一個圓的大洞,我們拍手叫好。

  在玩泥巴的整個過程中,我們是雕塑家和革命者,爆炸一次,再重新捏制,形成新的泥巴炸彈。

  這座機關大樓,我也想把它變成兒時玩的泥巴炸彈。用雙手將兩端向中間聚攏,加水、攪拌、揉捏,把圓柱大樓中部,用大拇指和食指擠空,在城市的中心廣場,向下猛然一摔,“啪”的一聲,爆裂一個大洞。然後,再把這座大樓重新攪揉成新的泥巴炮。

  在整個過程中,我會發現,機關大樓裡的所有工作人員拼命向外逃逸,或打“110”、“119”、“120”等各種報警電話,鬼哭狼嚎。整座大樓,比向日癸開放得更加美麗。

  我在玩機關大樓這一泥巴炮的過程中,沒有一絲惡意,不想傷害任何人,不想讓機關中交叉縱橫的通訊電纜和電器設備有任何短路現象,也要保持電腦系統的正常運作。

  我更不想給我的城市,造成地震般的麻煩,讓各級黨、政領導為這一事件焦頭爛額,而影響百姓的日常生活。我只想把這座大樓土木建築這部分捏在手裡,讓房間重新組合,辦公桌椅重新擺放。鐵卷櫃和抽屜們在撞擊後,能產生叫靈感的火花。

  在攪拌機關大樓的泥巴過程中,我的創造力與激情得到了充分發揮。這對城市中的程序,這座辦公大樓的所有公務員和我本身都極為有益。

  在摔出幾次機關大樓的泥巴炮之後,我相信樓裡所有公務員的大腦,都會得到恰如其分的振動。其辦公程序,會在各個鏈條中產生新的咬合方式,這對整個社會都大有好處。

  我有很長時間,沒有玩兒時的泥巴炮了,所以,這座機關大樓被我捏成泥巴炮之後,質量可能令你不甚滿意,摔在城市的廣場中,聲音也不會響徹雲霄。總之,與兒時相比,制作質量可能稍有降低。

  但請不必擔心,我定會盡心盡力,精心制作,把這座機關大樓從空中向下甩去,“啪”的一聲,讓我們都各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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