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作者】
橄欖樹文學月刊◎ 二零零零年十月期
編輯:沈方

李 原﹒
以咳嗽的方式度過新年


  今年春節假期,我報了一個高級武術班,我要學習讓別人的預言破產的辦法。

  無數次、無數年地生活在別人的預言之中,一個預言一個準兒,使我幾乎完全喪失了,不被預言的生活能力。我的體格裡,充滿了孱弱的成份。所以,我不惜花費高額學費,利用短暫假期,到效外的某個場地去學習散打,學會打破別人預言的高級功夫。

  人最大的悲哀,是無法擺脫別人的預言。有人說,你在明天肯定是個甲,第二天,我果真由丙變成了甲;他又說,你後天將是一個乙,而我在過了一天之後,果真又由甲變成了乙。即使想拿出全部力量變成丙,都無濟於事。這樣的悲哀,在我的身體中發生三十幾年了。我不練習破敵之術,簡直永無活路。

  我請教了高師,查閱了大量報刊,找到價格與內容基本平衡的武術班,踴躍報了名。誰知,由於著涼和緊張,開班第一天,就發生了問題。我喪失了語言,只剩下了咳嗽。別人嗨!嗨!嗨!地在那裡練習腿腳,我只能用一聲聲咳嗽給自己助威。其場面的尷尬,令人羞臊不已。

  我的咳嗽一聲接一聲,由小至大,由表及裡,由近到遠,響徹雲霄。在武術班的整個學習過程中,我不但沒學會任何擺脫被別人預言的本領,還落下了咳嗽的毛病。

  而我在閱讀了某個人的文章之後,更是嚇出了一身冷汗。該文指出:某年某人,將以咳嗽的方式度過新年,這是絕對不可推翻和改變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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