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曼卻的堂﹒吉訶德，你見鬼去吧！
　　　　──塞萬提斯《堂﹒吉訶德》

１．
　　　　他在一家報館服務，當然
　　　　決不僅僅是只有撒謊那麼簡單，
　　　　相當復雜，那是另一種巴洛克藝術
　　　　花紋精細，幾乎使他忘記它
　　　　最初的動機是為了少數的
　　　　人民，在法文書中偽裝成
　　　　秋天的落葉，使清醒的頭腦
　　　　也不禁悲傷起來。但是愛寫日記的
　　　　馬蒂說：他撒謊的技術
　　　　遠遠配不上歷史的虛榮心。

２．
　　　　只有傻瓜才問為什麼，聰明人
　　　　在為《奴隸標準手冊》的完美
　　　　添磚加瓦，除此，他只有憨厚的
　　　　沉默，使他看起來具有被推廣的價值
　　　　掃地，從走廊盡頭的電水壺中取出
　　　　同流合污的熱水──讓自己的腸子
　　　　幹淨，這怎麼可能？
　　　　從他灰暗的臉偶然流露的成分中
　　　　他把自己分明看成是一個德高望重的
　　　　修士，並辯解：大隱隱於市。

３．
　　　　面對走廊巡邏的管理員，他
　　　　自有辦法：靠背椅頂著門框，足夠
　　　　爭取必要的時間將江湖頁面
　　　　替換成方正編輯系統，而且面不改色
　　　　心不跳地解釋：門框的軸有些損壞
　　　　我會利用寶貴的公休日修理它。
　　　　他故意把修理它的聲調揚起
　　　　表示對環境也是熱愛的，其實是想炫耀
　　　　想象的暴力。巡邏兵在監視器旁抽煙：
　　　　哼，又一個自以為是的家伙。

４．
　　　　他翻來覆去作夢，但醒來
　　　　卻不想復述他是如何歡喜如何憂
　　　　他抱著枕頭傻坐，直到把
　　　　頭腦中的貨色全部賣掉。
　　　　用自來水洗完臉，便踏著積雪上路
　　　　他暗示自己仍然富有啟蒙的使命。
　　　　其實這是一廂情願，他根本不知道
　　　　啟蒙者俱樂部的門沖東開還是沖西開
　　　　而且他一腦袋的糨糊分不出
　　　　子醜卯酉不說，還把僅有的出口堵住。

５．
　　　　仿佛立在荒涼的海灘，
　　　　耳邊海浪的呻吟讓他苦悶。
　　　　所以說一切都是隨身聽的錯
　　　　它應負起麻醉的責任，而現在
　　　　卻勾起他對世俗生活的眷戀。
　　　　更何況工作間裡女同事關於性別的
　　　　高論讓他對自己信心大增，
　　　　仿佛看了一部拙劣的大成本影片。
　　　　對女性感覺的過分信任勢必
　　　　會影響他作為全球化謊言一分子的質量。

６．
　　　　他能使他社會芭蕾的腳尖
　　　　立起，並至少能停留那麼一小會兒。
　　　　這足夠包廂裡的上流人物唏噓，
　　　　並把他作為對子女進行教育的素材。
　　　　其實，他才能的精華不在此處
　　　　而是風月場，當然某些對手的身份
　　　　會引起誤解，好象真有意識形態的色彩。
　　　　幕後的事情誰又能猜出多少呢？
　　　　脆弱的制度支架崩塌，轉瞬就是烏有
　　　　仿佛幽靈飛舞，把我們也繞了進去。

７．
　　　　只要有一點權力，他就能
　　　　成為這點權力的暴君，讓刻薄的小心眼的
　　　　雞蛋從特意織成的篩子中漏掉。
　　　　決不姑息。而且假借了正義的啟示。
　　　　黃色的汁液漫天洒落，仿佛最低級快感
　　　　必須用最高級的手段獲得
　　　　這是時代的迷信的核心
　　　　如果還有所謂的什麼希望
　　　　那麼就是嫉妒讓人大吃一驚。
　　　　而鐘樓烏鴉卻令人忍不住心驚肉跳。

（１９９９．１２．２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