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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01 □ 三焦
2000年的鐘聲已經響過,綿延不絕的時間從未被誰隔斷。1月1日凌晨,當我站在中國大陸最前緣的石塘半島等待著第一抹曙光時,一位我過去的老師,在病床上中斷了呼吸--這只是事後模糊的回溯,比這清晰得多的印象是在殯儀館,一束新世紀的陽光從天窗靜靜地投向屍體,他第一次被那麼體面地化了妝,嘴角塗著棕色口紅。在死亡面前,儀式泛著虛無的泡沫。
第一抹曙光來自海上,那只帶來光和熱的火球慢慢穿過厚薄不一的雲層。我的面前是一些身穿綠色軍裝的人,以及生了鏽的鐵管焊接成的欄桿,太陽就在這個縱橫著骯臟顏色的地方升起。熬過長夜的人們臉上沒有血色,卻被亮起來的光線一點點地染紅。 一卷膠卷有36個瞬間,一篇文章也許有數千個漢字,它們是有限的,它們要描述太陽永恆的重復過程中交替的新生與死亡。照片不會很大,空闊的海面上有個遙遠而自由的圓形,人們指著照片說:那是新千年的曙光,與此同時,他們的心臟因企圖測量千年的長度而無比衰弱地跳動著。 一切儀式都有它收場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來了,這時的人們該做些什麼呢-- 海邊的一扇房門吱呀一聲響了,出來了一位漁家婦女,她要在陽光底下曬出一家人的衣服。我喜歡這樣一種朴實的畫面,它也許就是21世紀第一期《橄欖樹》的封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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