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地逃走
一場遊戲之後，
我尋找生活。
從大樓頂部
沉迷於星光的地方，
下降到底層，
象一部救火車呼嘯而去。
在夜晚，
在不需要什麼，
不需要擁有的時候，
我拋棄財富，
換回了孤獨，
擁有拒絕的權力。
我沒有流淚，
而是沉默，
以沉默治療愛情。
因為星星在墜落，
給地上的路燈
送來了靈魂。
■
破碎的野獸
在夜晚堅守，
在萬物起源的國度等待黎明。
時間的箭鏃
從憂傷的目光中射出力量。
一場雨來自樹林，
我歌唱在雨中，
往事的閃電消滅了記憶。
哦，蒼老的智慧，
海上的帆船，
圍繞島嶼盤旋的孩子，
幅員遼闊的內陸
是舉行典禮的地方。
早先有過的忙碌，
將來還要繼續。
為了建造宮殿，
我日夜勞動，
在最後一塊石頭裡
我發現了倒塌。
為了獲得獎賞，
我栽種果實，
在最後一個果實之後，
我發現了飢餓。
當發現重新來臨，
我懷抱榮譽，
接受生命的審判。
我看見了天空，
我發現心裡很幹淨。
■
詩 篇
常常幻想
在冬天的夜晚，
下雪的情節。
我坐著，
燈光微醉。
聽鋼琴彈奏
一首古老的情歌。
我不知道
在等待什麼。
哦，這杯酒是
浪漫的終結。
是什麼樣的人
脫去黑色的外衣，
在情歌的邊緣，
相對而坐。
我願意，
為了承擔一切，
我願意可笑地跌倒。
我知道，
那唱歌的人在清晨死去。
那天她正在梳理黑夜般的長發，
她死在打開的窗前，
被陽光擊倒。
這時候
有沒有人哭泣，
為什麼要沉默呢？
在陽生的夜晚，
我等待離開這一切。
■
一 架 鋼 琴
這是幻想的高度，
今夜我在巖石壘築的台階之上。
哦，冬雪，
消息在蝴蝶纏綿的天空。
歸來的路上，
一個人走得孤獨。
不是孤身一人，
是深處，
是沉重的行裝，
多少年的危機猶如埋伏的士兵。
我只需要綠色的衣袖，
月亮隨意的千姿百態，
晃動如春天。
那麼，在這黑白分明的世界，
把捆綁的繩索鬆開，
如鴿子停棲於庭園，
噴泉的嘴唇閃爍光芒。
而來來往往的人群，
而放棄一切的風，
而冰涼的女人，
白色的花瓣片片墜落，
那凋謝是秘密的事物。
那麼，請彈奏那個秋天，
這些摔得粉碎的語言。
■
食堂的記憶
還是把斑駁的牆壁說成往事吧。
是母親引領我來到這裡，
開始集體主義的哺育。
那時，燈光猶如黃金，
木柴啪燃燒，
孩子們在節日嬉鬧。
廚師在歌唱，
他揮舞長柄鐵鏟，
有勞動者的節奏。
我諳熟的是放學歸來的路途，
穿越昨夜夢中的迷宮。
那些原木打造的板桌
洋溢天真無邪，
是如何沒有一句花言巧語的平淡日子哦。
在靠近窗口的地方，
我衷情的女孩坐在對面，
總是流淚，總是愛吃甜食，
把不多的糖果拋向童年。
那時，我口袋裡裝的是硬紙印刷的菜票，
被汗水浸透像下雨天的衣衫，
我懂得吃飽的幸福和眷戀。
■〔寄自浙江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