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聲】
橄欖樹文學月刊◎ 一九九九年三月期
欄目編輯:吳晨駿、馬蘭、桑葚

棉 棉

看在上海的老外男人

  摩登絕望的三零年代上海,它一去不回,但 卻使很多西方男人還沒來過此地, 卻已開始迷戀上海女孩。他們認為上海的玫瑰很 香,迷幻的香。

  現在的上海,有很多西方男人:生意人,白 領,旅行者,藝術家,無所事事 的獵奇者。他們把西方的時尚生動地帶到上海, 他們對上海的夜生活有著很大的 影響力。

  他們中的大多數在上海通常只有兩件事可幹 : 1、賺錢。2、找上海女孩。

  上海女孩,會說英文的,大多帶有濃重的美 國口音,當然也有帶意大利口音 的,澳洲口音的。卻極少有帶倫敦口音的。在上 海的老外男人,會說中文的,說 起中文來大都象上海女孩說普通話,聽上去嗲嗲 的,甚是滑稽。

  在上海的老外男人,如果運氣好,找到工作 的,大多有很高的工資及很好的 公寓。這使大多數的他們在這裡感覺良好。下了 班他們去哪裡呢?到什麼地方去 喝一杯,並且看上海女孩,找上海女孩。

  在上海的老外男人大多數絕不承認自己有上 海女朋友,他們喜歡說:“千萬 別愛上我,我當你是朋友。”但是朋友怎麼可以 睡覺呢?這個問題很多上海女孩 想不通,或者不接受。上海女孩喜歡可以被自己 控制的男人,上海女孩貪圖男人 的愛戀,上海女孩喜歡把性當成武器,她們通過 性要其他的東西,她們善於壓制 自己對高潮的渴望。她們要什麼呢?要她們眼裡 的西方。更有甚者,她們要一張 綠色的紙。而老外男人要什麼呢?他們要一片金 黃色的絲緞般的皮膚和一張看似 無辜的中國寶貝的臉。

  這是一種令我傷感的關系。

  上海上海,我愛上海,因為上海是母的。這 裡有一種縱情,隨意,反復,自 戀,顛倒,虛無主義和感傷主義的混合物。就象 YY的老板CENNY所說:“ 上海的意思就是非搭介。”

  流水萬千,那種令人傷感的老外男人和上海 女孩的關系,只是其中的一朵有 毒的花,花上有淚,但卻冰冷無情。

  也有上海女孩愛上老外男人的,結局大都不 好,她們說那是因為老外男人自 私,而且想法簡單。也有老外男人愛上上海女孩 的,結局也大都不好,他們說那 是因為上海女孩勢利。

  有很多老外男人,他們長著一張長年被雨淋 的善於思考卻失魂落魄的臉,他 們喜歡上海女孩,但卻更喜歡有很好的交流,或 者只是因為他們害羞。他們是真 正喜歡交朋友的人,他們是一群在上海顯得極其 寂寞的老外男人。對他們來說上 海的夜生活是無趣的,無處可去的。

  我有一個女朋友,她很美,很聰明,有著很 好的收入,她就是固執地想嫁一 個老外男人,於是她勇敢地登了廣告。然而所有 的應征電話,都是要求做愛的, 並且直截了當。當然也有很少的老外男人,娶了 上海女孩為妻,並深信可以愛這 個女人一生。我曾經參加過兩次這樣的婚禮,其 中的一對,中方証婚人念《聖經 》,西方証婚人念《詩經》,大家站在綠色的草 坪上,陽光正在溫柔,那場面甚 是感人。

  我在我所有的小說中大談對中國男人的愛戀 ,我曾經認為自己絕不會愛上一 個西方男人。但事實並非如此。只是,愛上老外 男人很危險,而如果你愛上一個 只是路過上海的西班牙吉他手,那等於就是跳進 了大海,自討苦吃。老外男人在 上海,他們只是過客。假日情人,並不是一個輕 鬆的詞語。而對於我這樣的上海 女孩和那些寂寞的有靈魂的老外男人來說,我們 必須習慣在愛之外生存,並且懂 得如何讓自己快樂。幸福是自己來的,而快樂卻 是可以找來的,盡管它總是毫無 意義地來,毫無意義地去。

  今天的情人是什麼?隨便你去定吧!誰叫上 海這麼大,這麼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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