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軍軍﹒

感恩節聽雨

　　當那片土地變紅，印第安人成批地失去。
　　當雨聲將窗帘劈開兩半，
　　將感謝的心情卷迭－－
　　蝙蝠的翅膀將天空勇猛地籠罩。
　　是那只火雞聯想到部落和糧食的芬芳。

　　今年的感恩節，居然有雨。
　　芭蕉葉劇烈地擺動，
　　尖利的小號和鼓手們吹打過
　　五十年前清洗過的廣場。

　　那些廢棄的明信卡片讓房間布滿思念的手印 。

　　誰在孜孜不倦地敲門；
　　而乞丐們，決定作一個懶人，
　　他們不象有些人，愚蠢到
　　先為自己買好一塊墓地；
　　孩子們，巴不得鑽進壁爐去攫取溫暖。

　　脆軟的小手，鼓搗著時間飛奔的殘酷性，
　　但願它能一直脆軟，一直殘酷，
　　一直進入核心，機敏地
　　再也站不起來。
　　象一頭喪失威懾力的站不起來的黑熊。

　　然而信徒的祈禱聲令教堂的耳朵感到灼熱，
　　他們將苦難唱成了音樂－－
　　苦難是那麼津津有味，
　　噓！他們來自一個故鄉。

　　陡坡上亮起的路燈，令過路人的心境驟然暗 了下來。

　　是否有一種沒有陰謀的節日
　　讓人們度過？緊閉嘴唇－－
　　讓熱血的青年甘拜下風，
　　讓生長地猛烈獻給腐爛的植物。

　　此刻，每一分，每一塊玻璃在雨水的親吻下 興奮。

　　蘇醒，蘇醒，
　　鐘聲緩緩地敲響寡居的角落；
　　當酒杯高高地端起，靈性吞下，
　　而世界終將被一一遺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