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　楊﹒

騎著黑夜的馬

　　讓我頌揚你們吧，你們這些勇敢的
　　人們，騎著一匹匹黑夜的馬、
　　騎著一個個夢想的人們。

　　你們的頭發，遼闊得
　　像一片黑色和另一片黑色相連，
　　像一朵朵黑暗的雲升起，
　　飄揚在鼓盪的風中，
　　也像一把把黑色的火炬，
　　自我焚燒而不能燎原，
　　也不能照亮什麼，甚至
　　墓碑、青草或者枯朽的木頭，
　　你們都不能照亮，
　　你們只是像一面面黯淡無望的
　　旗幟，在自己奔馳的夢中，
　　迎風招展。

　　你們的靈魂，也迎風招展。
　　但是，除了風還是風，
　　你們的手，並不能抓住什麼，
　　你們依然執著的，是騎著
　　一匹匹黑夜的馬、一個個夢想，
　　奔襲遠方，奔襲遠方的黎明。

　　你們甚至並不明了，
　　到底要等待哪一只手，
　　才能把你們夢中的黎明托舉起來。

　　而你們在黑夜下的血流，
　　已經湧動得像奔騰的馬蹄。

（１９９８．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