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1999/01 □ 馬蘭
呈現在你們面前的是一九九九年新年第一期的《橄欖樹》。
作為編者,每一期的《橄欖樹》都讓我對在這個紛亂的塵世中所有堅持寫作的朋友充滿敬意。可以不夸張地說,是文學在我們的生活中起著或明或暗的影響。我們身不由已! 面對今天,來勢兇猛的大眾傳媒:電影、電視(VCD,DVD),以舖天蓋地之勢左右著我們的視覺,我們會不會一個月不看電影,我們可不可能三天不看電視?而網絡的起興,使我們的生活內容和形勢有了明顯的變化。我們時不時離開具體的人生,遊戲在這個虛擬的空間。而結集在橄欖樹下的這批寫作者,使我們能夠在看電視的時間之余,一個月讀到一些詩,小說,散文。閱讀的喜愉也是不言而喻的! 文學死亡了嗎?與其說文學的功能退化,不如聲稱文學回歸了她的本位。在已經被娛樂化了的當代社會,指望純文學“洛陽紙貴”似乎是個傳奇的美夢了。而靠文學“改造國民性”之類“文以載道”的傳統,更是精神勝利的符號。誰是誰的精神貴族呢? 世紀末的知識份子理所當然擔負起了大總結的責任。一百年來美國最佳的一百部電影出籠,一九四一年的《公民凱恩》勇奪桂冠。一百部最佳英文小說,《尤利西斯》名列榜首。看來十九世紀是經典的世紀。 而暢銷書不論是在社會主義的中國還是資本主義美國亦或一國二制的香港,卻有共同的指向--生活/實用指南類(怎麼在陽台上養雞、怎麼使胸脯變大、為什麼吃醋有利無害、醋蛋治百病),心裡咨詢類(男人是火星人、性格決定命運、女人戀父、男人戀母),傳記(我有話忍不住了,我不說出來就非死不可)等等外揭秘性質的作品,世紀末大揭發,揭發某明星某政要缺德缺智行為的報告文學之類的寫實主義成品一定永遠有賣點,永遠是熱之門。我們是多麼好奇!我們有一顆好奇的心。這是人類的通病,是人類內分泌功能紊亂的標志,人類的弱視症與日俱增,無休無止。 但時尚變化得很快,天氣也是如此。今年的冬天,我所居住的美國東部的紐黑紋城到現在還是象早春的溫度,往年漫天飛雪的冬景是沒有眼福觀賞了,但不知明年是否仍然如故。 不管怎麼說,我們將步入新的世紀,二十一世紀。在此向每一位《橄欖樹》的作者、讀者,恭賀新禧! ■ □ 祥子 在一九九八年的歲末,讀到錢鐘書先生過世的消息。一個人能得以盡享天年,在生前即身受眾人敬仰,是很難得的福氣。但我還是有莫名的哀傷,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些悲憤。我努力地想回憶出一些錢鐘書先生對我的寫作或者過日子的影響,但就是《圍城》,我也已不能記得什麼。 腦子裡有些印象的,多是些外國人的著述,雖然其中不少作者的名字我已忘記。我堅決拒絕承認:他們每一個人的學問和才華都超出了錢鐘書先生,但事實是:我們的上一代人,和我們的上一代人的上一代人,或者為了理想,或者為了奸淫民女,或者只是為了活著,為了帶大我們,摧毀了他們中間最優秀的頭腦和靈魂。我們的父母和父母的父母,有多少是軟弱、可憐、麻木,甚或卑鄙無恥的有知識的匪徒和無知識的偷生者? 我們的子女又會怎麼看我們?當他們無情地批判我們的時候(這是無疑的),我們是否有反駁的理由?可以盯著孩子們的眼睛說:我們不是你說的這樣!?也許,我們的謀生是如此的艱難,已顧不上明天的事;也許,我們的力量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已無權對將來的日子發言。 或者也許,我們只是在各種價值系統崩潰的同時方便地放棄了責任,四處不間斷地尋求最基本的刺激--這些僅剩的“我還活著,我還活得有點意思”的証明。但事實是:如果我們死了,誰也不缺什麼!那麼,如果一個人拒絕了這可有可無的生存方式,我們又怎麼能惋惜他沒有和大家一起過上“好日子”呢? 為做【本期作者】的事和阿鐘先生通信,他來函說,月前在北京跌斷了腿,過年要到廣洲去,也許能有事做……。重要的作品還沒有寫出來,不甘心。廣洲的好人們,請關照我們的作者。 二十一世紀,還有兩年才會來。Y2K,也還有十二個月。我們已急不可待地要跑進去。一百個這個、一百個那個“世紀之最”,變著花樣賣東西,也變著花樣賣人。這是個失去了耐心的年頭(迪倫:誰不是忙著出生,就是忙著找死)。據說 ,到下世紀末,平均壽命將延長到二百歲。而在更高一級的文明中,據一位學者的預言,凡人也可以永生。但願那不是一種永遠的火燒眉毛的日子。無論如何,你總不能說:但丁為我們描繪了未來的幸福。還有人不甘心,就還有希望。 ■ |
|||||||||||
▲ 回本頁首 ● 返回主頁 |
橄欖樹文學社發行。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翻印。 © Copyright by Olive Tree Literature Society. All rights reserved. This web site is maintained by webmaster@wenxu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