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焦﹒
隧
109號站台,我吸著半截煙,算計著太陽在哪個角 度落下,
黑色的列車早已失去往日的尊嚴,
它馬虎地拉響汽笛,
把蜷伏在角落的幾個外地客驚醒。
我想起我說的一句話
“在一個固定的視角
一小段模糊而精微的時間
世界還是那個感官裡的世界。”
我為吸著別人留下的煙蒂,
心生慚愧。
站台上的工人養著無數鴿子,
翅膀拍得無限延伸的高壓線嘩嘩直響 ,
我撿起沾了泥土的畫筆,
整整一天我都不知道在畫些什麼。
在這個星球上唯一遼闊的地方,
畫布被藍色的風一點點洞穿。
(1998.12.3大悲山) ■